狼檐坊市两面环山,两面靠水。山那边连接着万兽妖林,鲜少有人可以从那边走过来,空中又有天然的禁飞禁制,是以坊市唯一的入口便是在这水上了。
狼檐坊市的坊主也是个奇人,在水上布了阵法使人难以通行,又在空中建了座灵桥。只需要缴纳一定的仙石或是灵羽,便可以得到一枚通行令牌。光是这一项收入,那便是不菲了。
宋葳蕤听信杵天讲完,啧啧称奇。自从娘亲病倒了以后,她就开始学着理账了,怎么把一枚钱掰成两半花,她可是深有体会。
“想来这狼檐坊主很厉害了。”
信杵天躺在酒葫芦上,手里把玩着一块令牌,显得颇为无趣,“是挺厉害,偷蒙拐骗找他一准没错。”
“偷蒙拐骗那不是小人行径吗?爹爹你这么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坏话啊。”宋葳蕤啧啧道。
“说了又如何?”信杵天伸了个懒腰,从葫芦上坐起来,看向正在收取过桥费用的毛毛道长,挑了挑眉。“他怎么在这儿?”
“谁呀?”
宋葳蕤趴在葫芦上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仙人,露出好奇之色。“那美人爹爹,我们进去吗?”
信杵天揉了把宋葳蕤的脑袋,有些嫌弃她凌乱的头发,又松开了手,“进啊,为什么不进?你爹爹我可约了人在这里呢,不进去怎么能行。”
宋葳蕤想起清河上尊的寿宴上,众人对他的态度,不禁有些怀疑,“美人爹爹,讨厌你的人那么多,谁会来赴你的约?”
信杵天面部一僵,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宋葳蕤一眼,“与你美人爹爹我相识的人也不少,你那是什么语气?”
宋葳蕤撇撇嘴,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哪里说的不对,一双灵动的眸子四处乱看。
信杵天见宋葳蕤不吭声,心知宋葳蕤这是故意晾着他呢。他此刻心里有些疑惑,当初在瀛洲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这是个鬼丫头呢?原先还担心她上昆仑后会被欺负,现在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了。以现在看来,还不定是别人欺负了她,还是她欺负了别人呢。
宋葳蕤跟在信杵天身后,蹦蹦跳跳地进了狼檐坊市。一身的轻快劲儿,倒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也是,修仙之人大都举止端庄,虽说出了信杵天这么个异类,但是像宋葳蕤这样走路都不老实的也着实少见。
一进坊市,信杵天就觉察到了四周窥视的目光,懒得理会,却也不想任由他们大量。悄悄释放出威压,那些目光好似受惊的游鱼,四散开去。
连接坊市大门的街道两旁坐满了交换东西的散修,有的倒还热情的张罗着,但是大部分都是在摊位前打坐,或者是与旁边的摊主细声交流。乍一看上去,倒也还算热闹。
两人在街边慢慢走着,倒也不急。信杵天的实力,在这里没人惹得起他,宋葳蕤则完全是不大感兴趣。想她明明就是一个乐的追求世俗情感的人,却偏偏中了桃花瘴这样的毒,再也动不得半分情爱,实在是天意弄人。
“美人爹爹,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宋葳蕤有些困倦了,对仙人的这些东西本就不感兴趣,倒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
信杵天斜睨了她一眼,一双上翘的凤眼委实撩人,怪不得宋玉苓一头栽进去了。“乖女儿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