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琪琪转身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边往织风寝室楼的方向跑,边给织风打电话。
她没有要怪织风的意思,更没有要怪真言的意思,她就是想在今晚和织风做一个“了断”,现实也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究竟在做什么。她承认她并不比真言坚强多少,或者比起真言她是更为委屈的那一个。
她是知道真言喜欢织风,她也不是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跟自己做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可她也想不明白,正因为她言真言先把喜欢织风的事告诉她了,她就应该很“道义”地选择让步吗?她做不到,或许言真言做得到,但她,是郝琪琪。
她对真言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她不能否认她对真言的喜欢甚至宠爱,为真言做的点点滴滴也都不是“被逼无奈”。她了解真言的脾气性格,虽然骄纵霸道了一些,可心地善良,为人爽朗,绝对地重情重义。
她真的不是没有“顾及”真言,否则也不会暗自表白织风,这样的理由完全说服得了她自己。
然而,只要想到真言可以经常和织风“明目张胆”地“出双入对”,她就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不过分。
而真言在她面前提到织风时,那种时而娇嗔时而沮丧时而欣喜时而悲伤的情绪,对她来讲无疑更是一种无形的刺激。
她也很想感受那种可贵的小女生情绪,可她没有真言那么便利的条件。
“为了真言”,她甚至没有和织风有过哪怕一次的独处时光。她的这些痛又跟谁去讲。
她想着想着,泪不由分说地簌簌落下。
“接啊,尹织风。”郝琪琪脑子乱得几近崩溃。
她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却在快走近织风寝室楼时看到了提着三个暖瓶往回走的织风。
“尹织风!”郝琪琪叫得很是响亮,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种勇气。
织风当然听到了。
“你,有事?”织风看着架势不太“客气”的郝琪琪淡淡地说。
“尹织风,你心知肚明。”郝琪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这个......等等......我心知肚明什么?你是来跟我兴师问罪的?”织风一脸的疑惑。
“别装。你和言真言说了什么?”
“哦。唉......”他无力辩解。
“我只想问你,你想过和我在一起吗?”问出这句话时,郝琪琪还是对织风抱有幻想的。
织风并没有及时回答郝琪琪的问题,可绝不是因为他没有答案,而是他并不懂得怎么去组织语言,从他心里来说是不想伤害郝琪琪的。所以,他把暖瓶放在地上,低头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你说啊,我承受得住。”郝琪琪坚定地看着织风。
“没......有。”织风浅浅淡淡慢慢吞吞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那你喜欢言真言对吗?”郝琪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织风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个问题从哪儿得来的逻辑?”织风确实觉得有点可笑,但心头却实实在在地紧了一下。
“尹织风,言真言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你是木头?”郝琪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郝琪琪,这种话不要乱说。”织风说话的语气平静而克制。
“信不信由你。我挺讨厌你俩的,真的。再见。”郝琪琪的语气里尽是委屈和幽怨,她不想再听织风解释任何,转身走了。
此时此刻的织风感觉自己最是无辜,却最是有罪。
他理解郝琪琪,更在突然间理解了言真言。
回到寝室后,还没等他把暖瓶放下,许愿就咋咋呼呼地把织风电话举到了织风面前。
“郝琪琪的三个未接,言真言的五个未接。还有短信。不好意思,我只偷看了一条。”许愿的语气里尽是意味。
织风根本顾不得和许愿算账。接过电话之后,他下意识地拨出了真言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又连拨了两个,还是无人接听。
他只得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了过去:“不好意思真言,刚去打水了,有事吗?”
然而,依旧没有回音。
织风心里莫名有些难过,不知如何是好。
而八号女生寝室楼201室的两个女生也都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接下来的两天,言真言和郝琪琪都看起来正常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有些感觉变了就是变了。
而织风好几次在路上碰到真言,真言也完全不和他打招呼,眼睛完全不会看向他。
直到周三。
真言从进广播室,眼光就一直回避织风,也不和织风说一句多余的话。不知为什么,织风对真言反常的安静感到莫名地害怕。
《美文》播完之后,真言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站起身走了。背影冷而傲。
织风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地跟着真言,终于在人不多的地方三五步追上了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