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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亭竹出去的时候,不知怎的,夜晚竟下起了细细的秋雨,刺骨得很。
“云城主、张老爷、陈老爷请坐,我家老爷说请诸位稍等一下。”一个侍女对三人传递张儒生的话。
“你家老爷有何事?磨磨蹭蹭的。”王忠不耐烦说道,四人本约好这几天在天香园聚一起,如若有内鬼,可以等待内鬼露出马脚,若是秦家人,正好顺便保护张儒生,揪出信封以及其背后的凶手。
谁知他们来了好久,也不见张儒生人影一个,只叫他们等着,把他们晾在那儿。也没指望侍女们回答,又催促侍女,道:“赶紧去叫你们老爷出来!”
“是。”侍女下去。
“你们说,会不会是张儒生做的,然后现在逃走了吧,不然那么就也没见个影子,叫我们干等。”王忠负着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不一会儿,整个府里传出一记极具穿透力的惊叫声。
出事了!
三人赶到,张儒生死在了书房里,脸朝下,不是一剑封喉,而是一把剑将他钉在了地上,剑光透寒。侍女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整个身体哆嗦着,她显然没经过这等场面,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她前面,血色染了一地,还有令人呕吐的血腥气味。
周围也是没有挣扎的痕迹,不过这场景与季云鸿死亡的现场明显不一样。季云鸿死的时候,现场可是干净且没有过多翻动痕迹和整齐的,而这个现场,各种东西被翻得乱糟糟,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云雷看了一眼侍女,上前问:“你们家老爷遇害之前除了让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儿,他还说过什么东西吗?或者说,找什么东西?”
侍女摇摇头,“没、没有了。”
“叫人过来处理!还有,通知云猛。”云雷对身边的小厮说道,脸色隐晦不明。小厮领命。
“云兄,你看这……这如何是好?”陈万户带了点恐惧。
“回去再说。”
……
烛光明晃晃,三人各在一角坐着,光亮打在三人的侧脸上,半边脸隐在黑暗里,静默着。
空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在这静默无言的房间里流转,安静得可怕。
“季云鸿死了,张儒生也死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了。”云雷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我们当时都在一起,但是也不能把我们都摘出去,因为雇凶杀人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两人的死法和现场状况都不一样,但是他们有共同点,死亡之前都有信封,而且地图和钥匙都不见了,都是一击毙命。”
“我们之前怀疑秦家来复仇很有可能是错误的,现在,最大的可能……”云雷顿了顿,“就是我们之中出了不怀好意的人,妄图独吞。”
“只有五份图纸拼合在一起,我们才能知道宝物的地点,也只有五个钥匙集合起来才能打开机关。”
“相信你们之前见过也得到了财物,已经知道那图纸和钥匙的价值了。”他们五人之前得到图纸的时候就去寻找了,而且他们也真正找到了,在无数的财宝面前,每个人都是贪婪的,都想占为己有,得到更多,为了防止互相下暗子,将财物分好,每一年取一些,而藏宝图也分为五份,打了五个机关,每一个机关由特定的人拿钥匙,只有五人聚合在一起,才可以得到宝藏。
“现在,季云鸿和张儒生所持的两份图纸和钥匙都丢失了,这其中的严重性相信你们都晓得。”
“你、你、我,都有可能是凶手。”云雷一一指过那两人,最后指向自己。他没有把自己摘出去,是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们不会信任他,因为利益是绝对的,人是不定数的,利益是联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链条,没有利益,什么关系也都谈不上,他们不相信他,正如他也不相信他们一样。
“就这样吧,是凶手的,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我不会允许别人觊觎我所得的利益。”云雷说完推门而出,不远处的小厮看到了,连忙迎上去打伞。
房间里只剩下王忠和陈万户了,两人死死盯着对方。最后,王忠眯着他那细小的三角眼,笑道:“陈兄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了,不妨说出来,我们探讨探讨。”语气里带着试探。
陈万户向他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也出了房间。
剩下王忠在房间里默默想着。
……
时昀百无聊赖中,听到外面有声响,赶紧吹熄了灯,右手拿起匕首,躲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