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人对于这个倒是没有隐瞒,“我家姑娘是四季楼的主子。”
季辞眼眸忽的深了些,守卫只听见他淡淡的吩咐道:“让他进去。”
报信人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道处,季辞则带着随身的锦衣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葫芦寺。
葫芦寺地势陡峭,尤其是背阳处的悬崖,一不小心就可能葬身崖底,死不见尸。
此时的清鱼经过了几番缠斗,被黑衣人渐渐逼至峭壁。退无可退之际,脚下一滑就要跌倒。
路临见此,不顾自身安危飞身而至,用力的拉着悬空的清鱼。
“路临小心!”
清鱼面对着路临,所以将他的身后一览无余,只见三两个黑衣人提起剑就往路临身上捅,路临避之不及,踢翻了一个人后被一剑刺在后胸。
“噗!”路临呕出了一口鲜血,手中还紧紧的抓着清鱼。
清鱼没有支力点,靠自己完全爬不上去,又见到这凶险的情景,眼睛一酸,声音也变得嘶哑:“路临!放手!”
“不…姑娘,我拉你上来。”
“放手啊!”清鱼察觉到他体力的流失,大声哽咽着命令他。
黑衣人见一剑没有把他捅死,又补了一剑,路临手一滑,清鱼就下降了一寸。
“路临…”
清鱼的泪水在眼框中盘旋,她用另一只手使劲挣开了路临,身子猛的下坠。
“姑娘!!!”
路临的手一空,就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啊!!”
顶着满脸的血和泪,路临拼命的厮杀,黑衣人见清鱼已经掉下山崖,不欲与他再争斗,然而路临已经杀红了眼,拖着残破的身子一刀一个,如同夺命的鬼刹,令黑衣人一退再退。
季辞赶到这儿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死的死,撤的撤,独留路临一人跪在崖边,不知是死是活。
看着满身是血的路临,季辞踱步至他身边,直到确定他还活着,才望向深不见底的崖壁,声音飘忽道:“她人呢?”
路临只是呆呆的跪着,眼睛半阖。季辞察觉不对,就去探他的脉搏。
“来人,带他进城去找大夫。”
季辞招来两个人抬着他走,然后就看见黑暗中千殊颠簸的跑着过来。
“清鱼呢?清鱼呢?”
千殊扒着季辞的手臂,满脸惨白,却始终不敢往悬崖边上看一眼。
季辞也并未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崖壁上破碎的衣料上,刚才路临挡着他没有发现,现在才模糊的看得清楚些。
那片衣料是浅蓝色的,不过上面染上了血迹,挂在尖锐的石头上,冷冷寂寂。
“派所有人下去找,必须把人带回来!”季辞冷漠地摆脱他的手,向着在场全部的锦衣卫如是说道。
“是!”
锦衣卫领命后迅速分工,一部分人当即下到崖底,另一部分人回城准备,召集人手。
千殊一直不敢接受现实,所以想从季辞嘴里听到好消息,可偏偏事与愿违,他害死了清鱼!
千殊颤抖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的,这样深的悬崖,没有人能活下来,清鱼也不例外!
“你不是说等我回来的吗…你答应我的啊…”
千殊站在崖边声音极轻的说着,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在孤独的悲鸣。
报信人将消息传到花落耳中的时候,她就带上了所有人赶往葫芦寺,途中遇到了送路临回来的锦衣卫,她才知道她的姑娘已经跌落山崖。
花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姑娘还在等着她,她不能乱。
“把路临送到成老那里,留下一人传信给夕归,其余人跟我去找姑娘!”
行动力极强的鱼影楼众人当即全部进入了山崖,锦衣卫的调度也正在进行中。
这一夜,这幽都注定不平静。
季辞先斩后奏的行为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当景阳帝深夜被曹公公叫醒以后,他就立刻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