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被锦妤生扑了个满怀,身体有一瞬间几僵硬。忽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便变得奇怪起来,脸上微微发烫,觉得怀中的人都是滚烫的。
“咳咳咳。”除了不自然,楚修远也的确被锦妤这一撞给差点撞得背过气去,又听她这么鬼哭狼嚎了一番,着实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在锦妤头顶低声说道,“你敢咒我父王?”
锦妤不着痕迹地拍了楚修远一下,故意语重心长地叹气道:“哥哥啊,我们这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吴大婶和她儿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等你养好伤再责骂我也不迟。”
锦妤声音委屈,可怜巴巴地讨好着,一下就激起了吴婶的不满,冲着楚修远就责备道:“你这公子也是,你家这祸事也不能全怪你妹子。你们兄妹二人该同心同德,互相扶持,好好活下去才是,都这样了你还怪她做啥呢。”
锦妤听到了楚修远磨牙的声音。
她掖着眼角退出楚修远的怀抱,不经意间就退后了一步远,怯怯的样子十分令人心疼。
楚修远不可思议地看着锦妤,然后嘴边挂上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与我这妹妹有几句话要说。”
楚修远刻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锦妤哆嗦了下。
吴婶还想说什么,楚修远一计眼神扫了过去,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应道:“好好好,那你们兄妹好好聊。”
吴婶走到门口,突然有东西飞来,她定眼一看,居然是一碇银子。
楚修远盯着做鸵鸟状的某人对吴婶说道:“劳烦吴婶买些干净的衣物和吃食来,剩下的当做酬劳。”
吴婶在吴家村生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一碇银子,喜得手都在抖。这剩的可不少啊,够她给大宝定门亲事了。要是能将这小姑娘……哎呀,还是算了,看这两人的样子,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连累她们家了呢。
吴婶喜形于色,锦妤在她离开前又小声补了一句:“麻烦吴婶再买些药回来。”
楚修远凉凉了撇了锦妤一眼。
待吴婶走后,楚修远先是环视了下四周,然后皱起了眉,更是对锦妤这一身穿着表示出了万分的嫌疑。
锦妤察颜观色,立马脱掉了披着的外衣,不过:“阿嚏。”
楚修远侧身。
锦妤:……
“这是哪?”
“大康县的一个小渔村,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湖水冲到海里,又被海浪冲到这里的。”
“大康县?那这里就是平淮海海边的一个渔村了,繁星湖并非是真的湖泊,它本就是平淮海被分割出的一个支流,形似湖泊故而称之为湖。”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这次要被淹死了呢。”锦妤不禁庆幸,“幸好我福大命大,老天爷又一次眷顾了我。”
楚修远长长的睫毛抖了下,不予置评。
锦妤又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是要飞黄腾达的节奏呀。”
楚修远实在忍不住了,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如果你是想攀上我楚王府的话,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没怪你对我父王出言不逊就已经很宽容了。”
锦妤小心陪着笑脸:“事急从权,随机应变嘛。说主仆吧,我看着也不像是个丫鬟,总不能让我说是情侣或都夫妇吧?”
“你!”楚修远被锦妤大胆的话给惹恼,但似乎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压着无名说斥了句,“口无遮拦,不知羞耻。”
锦妤奇道:“咦,好奇怪哦,我哪里说错了?要不然你找个借口出来?你是男子不要紧,我可得为我的名声着想。”
楚修远反唇相讥:“你还知道名声?要不是你不自量力,我们何至于弄得这般狼狈?”
“我怎么不自量力了?难道你要让我见死不救吗?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只顾自扫门前雪,那这世上,还有何道义可言?你我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争辩,早葬身鱼腹了。”
楚修远被锦妤的咄咄逼人气得脸色铁青,双目喷火,那样子说要手撕了她都不为过。
“你是在指责本世子自私?”
锦妤图一时口快,说完才想起她现在身处的可是阶级社会。楚修远之前还渡过内力给她,这么一想,又有些心虚起来。
若放在以前,别说有人敢当面斥责楚王世子,就是声音大一点,都会被视为大不敬。而现在锦妤不仅骂了,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自私,楚修远脑中闪过杀念,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就如一个习惯般,很快就被他给刻制住了。
他告诉自己,他还需要靠锦妤解烟花三月,等解了毒,绝对要跟她好好算算这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