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闯进幽黑山洞，直直往尽头走去。

走不多时，看到前面隐隐透出微光，再走近时，原来是山洞尽头悠悠飘浮着的一团七彩氤氲，迷幻的光晕下，有三个昏迷不醒的人影。

吕无病眼尖，看到正是青青和傅月池，还有他的老对头杨霜，便赶紧跑过去，摇晃二女的肩膀，口呼名字，但二女依旧沉沉昏睡。

见此，吕无病求救地看向白云，急问道：“师兄，你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吗？”

白云此时正蹲在杨霜面前，先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和瞳孔，而后伸出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双耳微动似在听取什么声音，片刻后，面色变得沉凝。

“师弟，这回可麻烦了，他们是被天魔杂念卷入了心魔幻境中”白云收回手指，眼神凝重地看向那团飘浮的七彩氤氲。

“天魔杂念？心魔幻境？”吕无病听得满头雾水。

“先说天魔杂念，凡一切开了灵智的生灵，一昼夜便有四百十万念头，有清静、慈悲、真诚、孝悌等善念，也有自私、妒忌、怨怒、杀戮等恶念，各种念头随心而生，没有只生善念或只生恶念的生灵。”

白云双手合十，脸上显出往日讲经时的通达神色。

听着这温润的声音，吕无病心中的燥火逐渐降下来。

“佛门修的是清静慈悲心，便以贪婪杀戮等恶念为杂念，力求摒除；而天魔以欲证道，便需精纯修持杀戮怨恨等恶念，斩断种种善念。”

“依师兄之意，这团七彩云雾便是天魔的善念？”吕无病盯着那团七彩变幻的氤氲，心中颇为难以置信。

白云点头。

“那对青青她们可有危害？”

“有，也没有”白云在此时却跟他打了个机锋。

吕无病眼睛一瞪，但还是强自按捺心中焦急，心知白云不会在这种关头开玩笑。

果然，白云赞叹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道士飞升，比丘成佛之前，都会遭遇天魔劫，天魔会以魔念引动修士心中的杂念，若是修士心中杂念纷纷，便会生出心魔，而后修士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十分凶险。”

“那若是善念引动的，可也是善念？”吕无病心中一动，抓住了关窍。

“没错，师弟果然有慧根”白云轻轻一笑，道：“但有个问题，善也可为魔。”

吕无病眉头一紧，突然想起了脑海中的一个人，一个喜欢在月圆之夜穿蝙蝠盔甲，永远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最深处给自己留了间房间的罪犯制裁者。

他试探着道：“师兄的意思是，执念？”

“正是，善恶本一体，天魔为恶可以乱世，为善却也可以济世，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果被天魔强大善念引动的善念太盛，成为执念，那么这人便会生出心魔，为善不问是非，不理意愿，不惜性命，不分后果，到这时，这善与恶，便也无甚差别了。”

吕无病了然，想起后世某国为了保护麋鹿射杀狼群，最后麋鹿泛滥，啃光森林，饿死倒毙的事，顿时不寒而栗。

“炼心画壁，不单有恶念炼心，也有善念炼心，他们这是陷入了心关，度过之后大有好处”白云感叹道，走到七彩氤氲前，伸手拂了一下。

“可有办法唤醒？”

“如有一道心坚定之人，牵去大半天魔善念，这三人心关的难度便会小许多，或可增加醒来的可能”

“我来”

吕无病坦然道，低头轻柔揩去青青脸上尘土，站到了白云旁边，并不奢求白云冒险，他的女儿，他不救谁救。

白云也不意外，轻轻把那团七彩氤氲托在手上，举到吕无病面前，低声吟道：“师弟谨记，百世轮回，红尘炼心，善恶纷纷，本性真如。”

吕无病点头，示意自己已做好准备。

白云手一翻，七彩氤氲从吕无病头顶笼罩而下。

吕无病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道：“海市蜃楼技能开启。”

叮咚一声，从招惹蜃牛偷取龙血芝的作死事件中获取的000点作死值，瞬间耗去6000点，吕无病此时可制造一个虚拟幻境，虽不具备杀伤力和防御力，但这幻境却是随入境之人的心意而变化，想看山便是山，想看水便是水，奇妙无比。

七彩氤氲不断涌入吕无病体内，转眼间被吞噬一空，吕无病晕厥倒下，被白云随手接住，放到二女旁边，山洞内响起一声叹息。

“师弟，希望你不会沉沦”

百世轮回，记忆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断被冲刷而去，最终只剩下惘然。

第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