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走了,顶着一脑袋的包和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生无可恋又斗志昂扬地走了。
在高阳和李泰的双重打击下,他认准了全身心研究火药才是他真正的出路和翻身的倚仗……
高阳看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气已经消了大半,嘟囔道:“四哥……他这个样子我不太放心,要不我还是回家盯着他……”
李泰摇头道:“你把他逼得太紧了,遗爱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了一些,不过事业心还是有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这个高阳就来气:“他要有事业心就不会混到今天一事无成!
你也看见了,好好一个清河烧春躺着数钱的买卖,他也能硬生生祸祸去千贯,他要多来这么两回,我和孩子就该喝西北风了。
咱们可不比大哥,人家大哥可以继承公公的梁国公爵位,他呢?
父皇在的时候凭着圣豢还能够混个散骑常侍,父皇百年以后又当如何?
平日里我逼着他读书,多学一些圣人学问总不会错,他倒好我一开口他就嫌弃我啰嗦聒噪。
既然讨厌读书,学一学上阵打仗的本事总该没问题吧?
说起这头他可气死我了,让他读兵书他说打仗还不简单,召集人马两军对垒冲锋不就对了,学啥兵法,两军交战勇者胜,最后得胜的一定是不怕死的……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成天就知道舞刀弄棒,胸无点墨腹无兵书战策,老房家二房迟早要坏在这个不争气的混账手上!”
看着她气鼓鼓的面庞,李泰只好宽慰道:“瞎说啥呢,就算父皇百年了大哥不还在呢嘛,再怎么说你也是亲妹子,大哥还能少了你们夫妻一袭紫袍不成。”
高阳不屑道:“这话四哥你哄鬼呢?
就大哥那针尖儿大的心眼儿,我和遗爱性子急躁做事不拘小节,向来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到了那一天有没有我们夫妻的活路还两说呢。
不说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最近晦气得不行还破财,改天必须找一家香火旺盛的寺庙上柱香,要不我真不知道这一年如何撑到年关。
说来奇怪,上香的事我提了两嘴可遗爱死活不准我去,为了这事他都跟我急眼了,四哥你说他脑子里成天装的啥乱七糟的东西?”
新兴满脸茫然状四处张望,她可不如高阳受尽父皇百般恩宠,啥话都敢肆无忌惮往出喷,这一刻她是聋女……
李泰眼皮直跳,哎哟我去,防微杜渐是多么地重要,房小二这个肌肉疙瘩总算听进了一句人话,高阳妹子,一见秃驴误终身啊!
他不敢乱说话将未来没有发生的事信口开河作有罪推定,否则无凭无据还污了妹妹清白,高阳真会提刀跟他玩儿命的。
他故作坦然,笑道:“高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们李家皇室乃是道祖后裔,你一个正牌公主不敬道祖反要礼佛上香,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再说了,俗语有云‘盛世和尚出世道士隐居,乱世和尚封山道士救人。’
你看老祖宗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们,秃驴们乱世贪生怕死盛世招摇撞骗,人品大大的有问题啊,找他们上香你确定能够灵验?”
高阳愣了:“啥意思,上个香祈福还得分辨和尚、道士的人品不成?”
阎婉嗔道:“不要听你四哥鬼话连篇,他前几天还与我谈起礼佛的事儿,他说得空就带我们娘儿俩和雉奴、小兕子去大慈恩上香还愿……
他不去嫂子陪你去,我就不信大慈恩寺的香火那么邪乎,难不成保得了整个长安城偏偏保不住咱们一家子?”
李泰急眼了,这他娘的是没拉住妹子妹夫跳火坑,完了还得搭进去一个老婆的节奏啊……
他怒喝道:“败家娘们儿你少插嘴,你也知道那是几天前,昨夜道祖他老人家给我托梦了,他说只要我们李家子孙敢上和尚庙上香,他老人家就要我们好看!
现在情况有变,你们所有人从今天起敢踏进和尚庙一步,就算父皇来了我也打断他的狗腿!”
高阳和新兴嘴巴张得能吞下鹅蛋,啥时候四哥在嫂子面前夫纲竟然振到如此地步,秦王府这是变了天?
阎婉怒道:“李泰!!
得寸进尺是不是?“
“老爷们说话你个败家娘们儿听不懂?
其他事都好说,这件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商量!”
看着平日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此刻杀气腾腾,阎婉愣了半晌后眼圈一红捂着嘴跑了,高阳责怪地瞪着李泰道:“四哥你这是干啥,不去就不去,你干嘛吼嫂子,咱们说的是我和房遗爱的事情,你们夫妻咋还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