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主。”
香竹依言,安静地坐在姜晴旁边。
姜晴双手一寸寸柔柔地拂过床铺、被褥,最后是白色的轻纱幔帐。
她呢喃着,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香竹姐姐,你看,这张床和以前一样呢,一点都没变。”
心里的愧疚越发疯长,香竹怅然道:“是啊,不仅仅是这张床,整个揽月斋都没变啊,回到这里,奴婢觉得就像是回到了和郡主离宫前的日子。”
姜晴继续道:“但对晴儿来,这张床却意义非凡。”
香竹不解:“郡主为何这么?”
姜晴半个身子前倾,将头轻轻枕在上面,微微闭着眼眸,像是回味一般,低喃道:“时候,在未遇到师傅之前,总爱生病的我从未让香竹姐姐省过心,香竹姐姐虽然是个爱唠叨又爱贪便夷人,可她对晴儿就像亲生妹妹一样在照顾。”
“在晴儿被皇后娘娘如同对待一根野草一般,丢弃在后宫任由自生自灭的时候,只有她对晴儿不离不弃,不管境地如何艰难也要带着晴儿在这后宫努力生存下去。”
“晴儿生病了,她四处奔波,为晴儿求药,衣不解带整夜整夜地守在晴儿床边。”
“晴儿害怕打雷,她便对晴儿,她也怕,于是每当遇到下雨打雷的时候,她总急急忙忙地跑来,要和晴儿一起睡。”
“每年夏,揽月斋的蚊子总是出奇的多,由于没有驱蚊的香料,她总固执地要为晴儿亲自摇扇驱蚊,时常一摇就是深夜。”
不知何时,姜晴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帐定。
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因为因为她,她要保护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仙女,如果仙女被蚊虫咬了疙瘩,那就不美了。”
一行滚烫的清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姜晴的脸颊,最后滴落在洁白的蕾丝枕上。
原来,这些,郡主一直都记着的
原来,郡主不是不重视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到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让她明白,她之前的选择都是错误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郡主,是香竹错了,可是,您知道么?香竹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辈子,香竹注定要欠您了,那么,下辈子就让香竹当牛做马来偿还您吧。
香竹双手紧紧拽着腿上的纱裙,埋着头,愧疚道:“郡主,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郡主是在什么时候,如何知道账本是自己偷走的,但好像现在,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吧。
听到香竹的话,姜晴的登时整的大大的。
她这算是向她承认了吗?
承认自己偷了她的账本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实在想不出,那个账本对香竹有何作用。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姜晴努力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虽然一直不愿相信,香竹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可事到如今,还有何可以拿来逃避现实的呢。
她打算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香竹姐姐,那个账本,真的是被你拿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