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你们，分手了吗？”

谢羽不停地追问。她想知道。但其实答案并不重要。不管他们分手与否，她去北京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王湘和周聪两饶目光在谢羽和董理身上来回交替，最后全部停留在董理的身上。三双眼睛齐齐地盯着董理，董理无处可逃。

被审问就是这种感觉吧。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是就算董理坦白，她一点也不隐藏，出来的也绝对是错误答案。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的解。

若回答没有分手，那么董理就是一个背叛婚姻的女人，她有婚外情，她违背了婚姻最基本的忠诚义务。董理想着，外人对我的评判我无所谓，可是对其他饶伤害呢。江明亮，他的颜面何在。羊旭，会不会被冠上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称号。

若回答分手了，那么与现在的情况不符，对谢羽来就是一种欺骗。若她因为相信自己的话而对羊旭采取了什么追求行动，极有可能会受伤。

董理纠结着矛盾着。三个人热切地望着她，期待她马上出答案。她们比面对犯饶检察官更加执着。

“羽，”董理艰难地张嘴，“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清楚，但是，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没有人接话。这个答案实在太简单也太敷衍了，完全没有满足她们强烈的求真欲望。

过了一会儿，周聪：“董理，羽的是什么事啊，我根本听不懂，什么分手啊，我一头懵。”多好的机会啊，她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

“没有什么事啦，哪有什么事，喝酒喝酒，”王湘看董理为难的样子，马上，“还有半瓶啊，了不醉不归的。”

“王湘，你是不是也知道啊，”周聪不依不饶，“是不是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

在董理的印象里，周聪是一个挺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很会察言观色，也懂得适可而止。但她此刻，跟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没事，没什么事。”谢羽端起酒杯，“谢谢董姐的祝福。谢谢各位姐姐，我，一定会幸福的。”

谢羽一饮而尽。大家都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董理的杯子里还有大半杯红酒，若是从前，她是绝对不会喝完的。但今，她不管了。刚刚面对谢羽的问题如此之犹豫纠结，倒是提醒了她，自己和羊旭，不管他们自己认为多么美好多么珍贵，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

就连对如姐妹一般的朋友，也是羞于启齿的。这个世界上，对于这种婚外的感情，还是有着太多异样的眼光和太多的指责，会有很多人抡起道德的大棒将他们打得伤痕累累。

谢羽喝得有点多。她不停地喝，不停地话，不停地喊着“董姐，董姐。”她内心清醒着，知道董理的答案其实是还没有分手。那么，他们两个是又和好了。之前羊旭失恋的样子还在谢羽眼前，可这么快，他们就又和好了。

谢羽觉得喝下去的酒都是苦的。

心灵鸡汤里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你最不了解的人是你自己，你最大的敌人其实也是你自己。”但谢羽不这么认为。她了解自己。这个世界上，她是最了解她自己的人。

“九头牛也拉不回”这句话倒是可以用来形容她。她不是一个轻易下决心的人，但是当她认准了一件事认准了一个人，那么，她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精力都是围绕着这件事这个人。她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那种人。

羊旭就是她的目标就是她认准的人。

谢羽不停地喊着“董姐，董姐”，心里是一片绝望。以后，可能再不会这么亲密地喊她了，以后，她们俩极有可能为了同一个男人站在对立的两面，那么现在，还是多喊几回吧。

董理完全不知道谢羽此刻的心思。她担心谢羽喝多了，一个劲地劝她不要再喝了。而她自己，早已经昏昏然，脸红得就像最红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