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芽有点慌。
老爷没有打发她出去,显然是想同她算送信的账的。
但绿芽转念一想,她可是替她家小姐办差。
虽然现下她并不清楚幸王曾如何得罪过小姐,但从杨纤月来看,她家小姐并不会无故针对人。
所以绿芽将腰杆一挺,心想若是因此挨罚也值了!
然苏丞相并无意问责于她,只对着苏青云严厉地道:“来龙去脉,都给为父细细道明!”
如此情形之下,苏青云并不敢怠慢,当即从月上亭杨纤月朝她下毒,一直说到了念安街惊马,最后还补充了丰年山报复。
不可谓不详细。
听罢,苏丞相久久地沉默着。
他倒不是惊异于事情本身,他现在只惊异看似柔弱娇滴的女儿,居然分别经历了被害和同态报复。
除此之外,就连一贯端庄贤淑、以大局为重的夫人,也参与其中一环。
且回来至今未对他说明。
他这是被这个家排挤了吗?
这么想着,苏丞相不由问道:“你哥哥是否知晓这些?”
“哥哥不知,请父亲不要迁责于哥哥!”苏青云低着头道。
闻言,苏丞相的心里终于平衡许多:还好,他还不算是这个家里最后一个知情的。
敛罢了这些跑题的思绪,苏丞相看着堂中垂首静立的女儿,问道:“为何要对幸王使这一招?”
苏青云与苏夫人对杨纤月做的那些他能理解,虽然他不太赞同她们行冒险的复仇之举,但到底是事出有因,而那杨纤月也是咎由自取。
可苏青云如此算计幸王,他就有点不明白了。
若说幸王哪里得罪过苏青云,恐怕也就是元宵灯会上与苏青峰提过一次想求娶她吧。
但那场灯会本就是皇家相看儿媳的场面,幸王趁机提出一句,纵有自己明确且势利的目的在,却也不应该得到苏青云这样的报复。
当场让亲王难堪,可是容易让相府与幸王交恶的。
毕竟朝堂归朝堂,朝堂上他再逼幸王一把,也是有理有据的。
只要幸王还想全一份面子,还顾忌着天子威仪,朝堂之外还是要与相府平平无静的。
但若结亲结出了仇,可就彻底得罪了人。
这未免因小失大。
“父亲容禀。”苏青云适时抬起头来,“女儿此举,意在彻底断了幸王与相府的关系。”
苏衡一惊:好么,原来就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可是——
“为何?”
对上苏丞相探究的眼神,苏青云认真答道:“想必父亲大人比女儿还清楚,幸王的罪责,恐不止错收年礼、结党营私一件。”
此话一出,苏衡不由一震。
这种没有证据,仅凭官场感觉的结论,他的云儿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