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毫无头绪,这可难住了刑侦队。上面要求他们最多九天出结果,只还剩五天了。
沈桑榆每天出门都会检查门锁,她很少让张薇薇出门,怕她出意外。
沈桑榆每天跟着傅宜生跑派出所,跑现场,见到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事情。
过一天,总算有了一点眉目。有人打电话来说在城郊乡的一家理发店看到过朱尤。
朱尤在这几天紧张的日子里,住到了城郊的梨花村。收留他的是个老人,手脚不太方便,以为朱尤只是个可怜的流浪汉。
傅庄哗他们到的时候,朱尤正在帮老人洗衣服。在被注视下,庄哗把他押进了响着刺耳警铃的车中,带回派出所。
朱尤不是杀人凶手,这在众多人看来是意料之内的结果。
朱尤的口供里是这样的。
那天,他去医院拿点感冒药,中途遇见了一个人,叫他帮忙喊个人。
朱尤说自己当做举手之劳,便答应了。
要叫的人叫向眠,朱尤自然是认识的。然而病房里向眠的经纪人也在,朱尤抓不到空子,便趁经纪人上厕所的空当扔了纸条进去。
口供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点十分的多。
比如,为什么犯罪嫌疑人要找朱尤?恰巧的是朱尤同被害者认识。还有就是,朱尤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帮一个陌生人的忙?
疑点重重,审口供的人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约的人死了,我能不跑吗?”朱尤看上去是比较憨厚的样子,但仍不能排除嫌疑。
沈桑榆在另一个房间看着朱尤,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她挎起包悄悄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张薇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个新闻栏目。
沈桑榆坐下,静默无言。张薇薇专注地看新闻,也没有说话。
忽然,张薇薇指着电视上的临时插播新闻:“朱尤,抓到了?”
沈桑榆没有抬头,她甚至闭上了眼睛,轻轻哼鸣了一声:“是,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凶手。”
张薇薇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静静收回手,看着电视屏幕上打马赛克的人脸。
傅宜生收到了新消息,在城南一所小诊所里,一名女子死于非命。
傅宜生没有告诉沈桑榆,自己先去现场看看。
这些事情……同沈桑榆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不必让她承受一些没必要的痛苦。
沈桑榆是从来不会把难过讲给人听,除非泪腺忍不住,她才会落出眼泪来。
死者叫蒋知知,二十五岁,是诊所里的药师。偶尔帮输液的医生扎一下针,做一下护士的工作。
护士。
这个身份等同特殊含义,张薇薇也是护士。
护士怀了孕,心脏处被一把尖利的维氏军刀戳穿。血流如注,直至死去,完全失去生息。
这个女人的身影跟张薇薇很像,身高,体重,怀孕日期。现在通过医院监控视频里的半张脸,大概就可以确定,蒋知知是张薇薇的冒充者。
尸体被运回刑侦队,交到法医那里。
傅宜生扭了扭脖子,让庄哗去调蒋知知所有的通话记录自己一部分录音。
被调回来的录音里显示,蒋知知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诊所的主治医生。
傅宜生把录音发给了沈桑榆,自己亲自去调查了主治医生蒋孟的资料。
蒋孟是两年前开的这家诊所,诊所生意不错,两年来挣了不少钱。
蒋知知出事之后,蒋孟消失在诊所。
傅宜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蒋孟的住所。很奇怪,蒋孟明明不缺钱,住的房子却是简陋不堪,没几件家具,虽然屋子不大,但也显得空荡荡的。
庄哗在蒋孟的衣柜里找到了几张汇款单。
原来,蒋孟这两年源源不断地在给一家孤儿院汇钱,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资金从他的账户转到孤儿院。
同时,一沓汇款单的最后,是一张被撕下来的同学录。
同学录上面的图案仿佛是被人画上去的,有些微微泛黄,但仍旧无法掩饰图案的美丽。
正面没有登记同学个人信息,背后有一排娟秀的小楷,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流利:站起身来,看看角落的蔷薇。
很富有诗意的一句话。
傅宜生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和汇款单一并放入密封袋中。
蒋孟在逃亡,应该还没有超过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