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林秀安纵身一跃,便轻而易举的上了二楼雅座。
轻纱帘之后有十数道身影,忽的飞出一柄暗器,力道不够,虽精准却从林秀安的身侧擦过,还未等下一步动作。林秀安脚下一蹬,就要飞身跃进轻纱帘之内。
帘内有女子的轻呼声,林秀安抬手一挥,那轻纱宛如凋零的花叶,飘散落下。
待站定,林秀安一抬眼,就见那为首端坐的女子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身手不凡。”那女子的声音清澈亮耳,宛如小溪流水拍打在心头,一片的澄清。
女子的面容犹如画中谪仙,却染了一层人间烟火,娇艳动人。红唇轻启,便能夺人魂魄。明眸微阖,如水波荡漾,涟漪层层。眉峰柔情,好似柳叶婉转。此等容貌在林秀安眼中算不得天下无双,可那叫人一眼就折服的气质,却让这容貌,天下无双。
“叶琉苏。”
林秀安的笑意逐渐荡漾开来,不需言语,不需猜测,只一眼,就能认出,眼前这女子就是叶琉苏。
“坊主小心!”九隐娘上了二楼,急急喊道。
“小心什么?”叶琉苏微微一笑。
琴归晚几步挡在了叶琉苏面前,望着嬉皮笑脸的林秀安道:“小心这人轻薄了坊主。”
“哎呀呀,我岂敢轻薄叶坊主。”林秀安双手背在背后,往前走了一步,侧头看着叶琉苏道,“只不过我瞧着叶坊主有缘,曾学过一些看相之术,叶坊主可有兴让在下算一算?”
“哦?你还会算卦?”琴归晚挪了一步,挡住林秀安视线。
林秀安也不动,认真的看着琴归晚,直看的琴归晚别过脸去,才道:“我看琴姑娘印堂红润,春风拂面,今年怕是有桃花运了。”
琴归晚回头就是一瞪眼,怒道:“你再在这胡言乱语,我就叫人直接把你丢洛河里去。”
“哎呀呀,琴姑娘为何总是想弄死在下,不信你看。”说罢,林秀安不安分的手就迅速伸到了琴归晚脖颈间的秀发里,立时又抽出来,手中却多了一朵桃花。
“你又!”琴归晚气结,素养统统不要了,抬手就要打。
林秀安灵活的往一边闪躲,嘴里叫喊着:“姑娘动口不动手,在下句句属实,姑娘芳龄正合适寻一良人。”
琴归晚见打不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今日定要撕了你的嘴!”
“哎呀呀,撕不得撕不得,撕了姑娘就得以嘴喂在下吃饭了。”林秀安不知死活的边说边往叶琉苏那边退。忽的转身望着叶琉苏,笑道:“叶坊主大概也不想这般吧。”
叶琉苏红唇微扬,“你这嘴却是该撕。”
“那可否等在下为叶坊主算完这一卦?”
叶琉苏望了琴归晚一眼,点点头,“算吧。”
林秀安细细的盯着叶琉苏的眉目,似是不放过每一寸。叶琉苏也看着林秀安的双眸,那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如一湾清澈的溪流,又如一汪深黑的潭水。映的自己的脸庞,忽明忽暗。
叶琉苏竟这般看的出了神,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叹:“在下算到,姑娘必定芳华绝代,名扬万世,且命中……缺我。”
声音不大,屋内的每个人却都听了个清楚,各个拽紧了拳头,就要找林秀安报仇似得。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不要脸皮!?
林秀安说完,就一步退到了几步之外,双手背后,笑盈盈的望着叶琉苏。
在看叶琉苏面颊竟有些微红,方才林秀安说话时的气息还在耳畔,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当下也是有些恼了,面上却还带着微笑:“命中缺不缺你,我倒是不知,只是林姑娘,你大概是流苏见过最不知廉耻之人。”
“哎呀呀,小流苏,本公子向来尊孝礼仪,就是不知廉耻为何物。”林秀安瞧见筝容正缓步而来,拉了筝容的手一带,就把人揽在了怀里。又道,“今日多谢众位姑娘的款待,改日在下再来探访。”
说罢,抱起筝容,纵身一跃,就从窗户飞身而出。待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林秀安揽着筝容已稳稳落在岸边,还朝这边挥手。
“坊主,就容她这么去了?”琴归晚问道,换做她立马派人抓了这劳什子九爷来,抽她几十鞭,再扔到河里去喂鱼。
“此人身手不俗,且又不知身份,还是个市井无赖,捉了她来,怕是也有办法逃脱,说不准还要轻薄你一番。”叶琉苏轻笑道。
今日的琴归晚真真是不同往日,从未如此失态过,也未曾有人能叫她如此失态。这林秀安耍无赖的本事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