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苏不见了。
玉秀坊在掌灯时分便乱了起来,到戌时便关了门拒客,再到亥时棋知微遣了人把泊秦阁一众人都喊了过来,唯独没见林秀安。
十六人围坐在星月台上,场面煞是壮观,离上一次这样相见,已是两个多月前。只是这一次,双方的领头人都不见了。
筝蓉等人从来不担心林秀安的安危,这里是洛阳,南安的皇城。林秀安是长公主,没人敢对她如何。可叶琉苏不同,叶琉苏不是南安人,就连棋知微等人也不知她究竟是哪里人,只知其游遍各国,在路途中救下她们,之后才来到南安开了这间玉秀坊。在遇见叶琉苏之前,有关她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以前没人想过去深究,眼下却成为众人的一大疑虑。
“可九爷在这个时候失踪,难以叫人不怀疑是她带走了坊主。”琴归晚看着筝蓉道,“何况坊主从未有过一声不吭便失踪的时候,便是独自出门,也会与我们任何一人知会一声。”
莫说筝蓉,璞玉也不禁有些头疼,她道:“九爷向来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她若是要去哪儿从不会与我们知会,有时是半日,有时是几日,也曾十天半月的都不见人影。眼下,我们也寻不到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寻她。”
“说不准爷明个儿就回来了。”春烟苦笑道,在她的心里,林秀安即便在如何浪荡,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相信林秀安不会绑了人就走。
“你个傻丫头,你家九爷怕是把你卖了都不知道。”书春秋难得找到时机,呛嘴道。
“九爷是不会卖我的!我们是一家人!”春烟梗直了脖子,平日里与书春秋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一旦扯上林秀安,就连春烟也像竖起了刺的刺猬般护主。
可见平常她们虽与林秀安互不相让,但情分却意外的深厚。棋知微思绪翻转,见她们眼神中都透着坚毅,说明,她们是何等的相信林秀安。如此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棋知微拦了要回嘴的书春秋道:“莫说这些没用的,就算九爷明日或后日便回,若是这中间坊主出了意外又该如何是好?”
璞玉想了想道:“那便这样如何?筝蓉有林府的府牌,可随意调动府中侍卫,我们在城外寻,你们的人在城内寻。不出一日总该有些结果,倒时再做打算。”
琴归晚与棋知微对视一眼,琴归晚点头道:“只能如此,便有劳筝蓉姑娘了。”
“你还与我客气什么?”筝蓉唇角微微一扬,眼中透着不明的笑意。
琴归晚不禁浑身一颤,却也发作不得,这几日筝蓉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送走泊秦阁的众人,也已是子时。
筝蓉在回去的路上对林七道:“明日你就带人手到城外去寻叶姑娘,十里之内。寻不寻得到,都务必在关城门之前回来。”
林七应了,筝蓉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你可知九爷去了何处?”
林七苦笑道:“爷与姑娘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些,小的们几日见不着都是常有的事儿。何况爷的身手,行踪又素来飘忽不定,便是我也跟不上。”
璞玉这是才觉着奇怪起来,林七是林秀安的贴身护卫,两人自幼一块儿长大的。按理说,这些王公贵族不论去何处,必定都会带个信任的人在身边。
“爷出门从来不带你么?”璞玉忍不住问道。
林七疑惑的摇头,“若非皇家要事,爷出门从来不带人,这是规矩。”
这就有些奇怪了,以前林秀安出门她们其中也定会有一二人跟随,只是她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黏在林秀安身边,各自也有各自的事儿要做,那个时候……璞玉细细回想,好似从来都看不见林秀安的身影,可到了必要出现的某个时刻,林秀安又每每都在,所以她们都未曾在意过。
回到泊秦阁,璞玉召集了众人在后院,把方才那番想法细细道来,众人沉默一阵,犹如一道闪电劈过,皆是心下一惊。
“玉姐姐这么一说,似乎真是如此。”阑珊皱着眉头道。
“平日里是我们太过疏忽了,这么久,竟一点都没察觉。”筝蓉眸子里的隐忍一闪而过,回想起来,似乎从林秀安刚回洛阳时,便有了这种状况。
璞玉却想到了其他,握了握她的手,道:“没照顾好爷,我们都有责任,可怕只怕……”众人都望着她,静待下文,“怕只怕,爷是有意要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