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中的杜若伤了脑筋。她总觉得“鬼莲”似乎是充满邪气的东西;而抚烟琴却似乎是缥缈峰的圣物,圣洁高雅。
两样了不起的物什,如水火般不相容,又各有各的脾性,不会屈从于另一个。
不过,杜若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前,这两团却并不省心。
本来这黑雾和白雾都相安无事,但是杜若今日突然中了骆参的毒,她身体里的血气立刻翻腾起来,打乱了两者原先的格局。
先是黑雾大盛,随着毒游遍全身又回到原处,可黑雾却变大得很厉害。渐渐就开始有扩张之势,慢慢侵占白雾的地盘。
黑雾张牙舞爪,其中的彼岸花更是精光四射,一时难夺其锋芒。
抚烟琴的白雾被迫缩小,却又不甘被压迫,也闪着金色的光芒与之对抗。
眼看那彼岸花的黑雾就要攻城略地,可突然,彼岸花的光亮暗淡下来。也许是解药发挥了作用,“鬼莲”后继无力。
抚烟琴见老对头一时不能再扩进,立刻抓住机会。圣洁之光大盛。光芒像一把把利剑,劈开黑雾,照亮抚烟琴的周围。
但是白雾膨胀到与黑雾相等的大小,也难再突进。两者又回到相持之势。但是,鬼莲和抚烟琴都或多或少发生了些变化。
鬼莲的其中一枚花瓣变成了金白之色,而抚烟琴的琴身上多了一朵小小的黑色彼岸花暗纹。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杜若在中毒的痛苦中无心察觉,之后在昏迷后也无从知晓。
就算看到些什么,也只是当做梦境。可以杜若现在的认知,根本不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她的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却在窃喜。
“杜若这丫头真是命好!误打误撞,竟然有这样的机缘!也不知鬼莲和抚烟琴融合后,该有怎样的威力。且看看,后面会如何吧……”
………
从此,文县的水月庵人去楼空。原住在里面的三个女子,都无缘无故消失无踪。她们像没有出现过一般,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在一个少年的心里,他永远记得一个叫杜若的女孩。长的不甚好看,平淡无奇,皮肤黝黑。笑起来,却有灿烂的眼睛。天不怕地不怕,充满了好奇心。
而且,他总觉得杜若身上藏了秘密,而且冥冥中有个预感,他还会再见到他的。
“阿戎,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帮我干活。”张无戎的爷爷烧开了一锅茶汤,然后用瓢一勺勺舀进大茶壶。
张无戎爷孙俩过的清苦,还是得了王员外的建议,在驿馆前面开了个茶棚。茶棚所在,是进出县城必经之路。南来北往的人很多。生意竟还不错。
“哦!来了!”张无戎忙从之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将装满水的茶壶提到每张桌子上。
“这位爷,茶水一位一文。”张无戎看到一个眼生的客人走近,忙像模像样招呼起来。
文县的日子,如这无甚滋味的茶水一般。但渴了,终究还是要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