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熙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安公公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步亦随地跟在她的身后,
“公主您慢些,小心下雨路滑。”
文惜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安公公,
“公公,皇上今天为何会要杖责言官?”
安公公一愣,随即眼神有些复杂地瞧了文惜熙一眼,
“这……奴才不好说。”
“你说罢,我不告诉别人。”文惜熙就是想知道。
安公公之前在御书房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心知无法拒绝文惜熙的这个问题,只好悠悠地叹了口气,对着她说道,
“公主,您有所不知,如今正值深春,江南多雨,为防春汛,皇上命工部加固河堤。”
文惜熙一愣,有些不解,“这是好事,为何又会因此责打言官?”
“这当然是好事,可以胡阁老为首的言官们说如今加固河堤为时尚早,且劳民伤财,不如让皇上斋戒三日,以求今年风调雨顺。”
“皇上听了此话当即便震怒,拿了个叫嚣声儿最高的言官以殿前失仪为由杖责三十。”
安公公又压低了声音说了许多,话里的意思也很隐晦,文惜熙默默听着,思索了片刻这才明白,心中苦笑。
怪不得她说言官进言是指责所在的时候,自家老公会那么生气。
大周皇室规矩森严,若在非必要时斋戒,需为君者向上天写下罪己诏,静休三日沐浴焚香。
这个胡阁老怕是阻止户部加固河堤是假,变相逼自家老公斋戒三日写下罪己诏才是真。
可这是为什么呢。
文惜熙皱眉,想接着问下去,但此时太和殿已经到了,安公公对着文惜熙一笑,恭顺的行礼,
“公主您好生歇息,奴才回去复命去了。”
文惜熙看着安公公离去的背景,心中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