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萧瑟感觉精神头都足了,才伸了懒腰,睁开眼,光线刺的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她顿了顿神,从沙发上坐起,认出来这里是傅起云诊室。
“回去以后别碰水,下去拿药,遵医嘱服药就行。”
傅起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应该是在对病人说话,那人道谢以后,诊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傅起云开门瞧见坐在沙发上还有些呆头呆脑的人,恢复了一贯的态度,“你醒了?”
萧瑟不好意思地起身,抓着头发,整理形象,“我怎么就睡着了,哈哈……”
自己都觉得尴尬,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还想留个好印象呢!
“跟我进来吧!”
那人转身就进了里面的诊室,开了里面的灯,萧瑟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脑子里涌起了一堆不健康的想法,但她相信像傅起云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走任何不正常的道路的,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那人已经戴好了手套,口罩,坐在凳子上,就这么望着她。
萧瑟摸不清他的意思,将发丝卡在耳后,眼底一片迷惑。
“过来。”
“啊?”
萧瑟与他对视,被他眸底的波澜不惊感染,难得的听话,“哦。”
挪了步子,萧瑟走到诊床边,那人又发话了,“坐这儿。”
萧瑟一令一动,这才完全令傅起云满意。
萧瑟:“怎么了……啊?”
萧瑟刚想问,傅起云脚上一用力,带有轮子的凳子载着他就到了萧瑟面前,萧瑟被极速放大的人脸吓得呼吸一滞,声音戛然而止,诊室里一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傅起云从容不迫地拉开了萧瑟肩头的衣服,那光滑白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还有那规规矩矩的黑色肩带,都袒露在他的眼前,可他却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开始处理方才她碰到的时候疼了好一会儿的地方,肩窝上方有一个挺长的口子,没有怎么出血,划拉的不深,但是在明亮的灯光下,在萧瑟的肌肤上泛着一圈血色。
蘸着酒精的棉花就在肩窝处一点一点移动,留下疼痛和冰凉的触感。
傅起云整个人离萧瑟很近,沉着有力的呼吸裹挟着热意降落在她如今敏感的肌肤上,侵袭着她的大脑,让她心猿意马,她有些惊奇,这个人竟然将她方才的状况记住了。
他的睫毛齐刷刷的,不算长也不算短,只是还稍微向上翘着,有股调皮劲儿。
“那个……你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在这儿啊?”萧瑟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可能会心律不齐而亡。
男人在她的肌肤上吹了一口气,瞬间凉意包裹了伤口,好受了很多,但萧瑟却被吓得真的快心律不齐,感觉下一秒就要嗝屁了。
傅起云起身,又开始整理那些医用品,“我值班而已。”
“你们可真辛苦啊,那么晚了还在值班。”萧瑟跳下诊床,跟着傅起云出了诊室。
傅起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将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喝点水吧。”
萧瑟还以为他让她给她接水呢,现在才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略带心虚地接了过去,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一片干渴的土地,水流通过,润晕开了所有的涩意。
“我的那个朋友呢?”萧瑟端着水杯,热流通过纤细的手掌穿进身体,问办公桌前貌似还在办公的人。
傅起云目不斜视,“他还得观察一晚,已经在病房里休息了。”
夜晚的大乱好似在这一刻停歇,不远处的窗户半掩半开,夜色被灯光阻碍,只在天边勾勒出沉静的黑幕,镶了一闪一闪的钻石。
瞅着那个聚精会神的人,萧瑟觉得自己站在那里有点不自在,说道:“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这时才引得那人的注意,傅起云看向立在桌旁的她,她正眸里试探性地回望,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报备。
“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傅起云关了电脑,欣长的身子站起,将眼镜取掉放在桌上,脱了白袍换下衣架上那件外套,而后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满脸蒙圈,欲言又止的人身上,半挟半带地将大脑充血的人拉出了诊室。
不论如何,当萧瑟的脑子开始重新刷新运转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医院停车场的属于傅起云的车里,还穿着这个男人的衣服。车灯亮起,车辙压在细碎尘粒的地面,轻微的嘎吱作响,没过多久便脱离了医院,驶入了云城的夜间车流。
她本想去看一眼方舟,但情况总是出乎所料,再加上她脑补了一下满屋子像是工地现场般尖耳嘶鸣的呼噜声,她不禁打消了自己的善意,觉得还是保护自己的耳朵比较好。
封闭的车子里,萧瑟闻到了一股极其飘渺的消毒水味道,她悄悄地瞥着旁边正专心致志开车的人,“你就这么走了不大好吧?医院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