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宗宗门,议事殿。两位权势滔天的寡头势力掌门人正在品茶。
“虽说薇瑜宗东南两面包着云叶宗,但也不会小气到连个出海口都不租借吧?”紫薇阁掌门把玩着飞云茶杯道。
提及薇瑜宗,云叶宗宗主便一肚子火,骂道:“薇瑜宗那个老太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臭又硬。无论我出价多少都不答应。无奈之下才打算经过那长达千里的苦寒荒芜之地出兵永安洲。”
“薇瑜宗依靠吞天龙阵,自保足够。李若莲也没想过要争抢天下。”紫薇阁掌门言语中颇有轻视意。
云叶宗宗主看着杯中茶叶浮沉,道:“现在天下。天堂洲寡头已成,形势已稳我们瀚虚洲寡头进程也已经到了尾声,都不敢轻举妄动,大兴兵戈了只有永安洲大乱斗。”
“出海口可以给,但漂流族必须亡。”紫薇阁掌门转了话题。
“玄光寺的善德大师自囚于紫薇阁,为的便是为漂流族换取生机。现在撕破脸,难道就不怕惹怒玄光寺吗?”
茶杯在手中旋转,小小杯中茶水如海啸,紫薇阁掌门冷哼一声道:“玄光寺马上就自顾不暇了。”
云叶宗宗主惊道:“谁?圣手峰?吞并战?”
“吞并战哪有这么容易打起来?龙门境高手的生死战。只不过数量上是三百年来最大规模。”
云叶宗宗主沉默良久道:“那就依你,两天可够?”
“绰绰有余。”紫薇阁掌门道:“不敬神,神怎么保佑他们呢?”
世间所谓神明,便是这些名门大宗的掌门人。只是人寿百年,一茬一茬的神明便数不过来了,为了在祈祷时图个方便,又都不会得罪,便以诸神统称。
再往南,玄光寺百余位高僧看着渡厄殿里小山堆般的请武函沉默不语,佛号哑静。
瀚虚洲圣手峰、白岚宗、紫薇阁天堂洲星门、春满园、天罚派共一万一千封请战函摆在了眼前。佛徒亿万,可佛家慈悲,不争疆土,不劳百姓,单单凭借佛法入龙门境的又能有多少?
玄光寺住持道:“若以我辈区区肉身能为天下换几年太平,值得的。”
次日,玄光寺接战的消息传遍四海。武修们激动难眠,三百年来最大规模的龙门境高手大战,是何等的壮阔气象。
玄光寺方圆八百里,木鱼停,焚香断,佛像僧徒对看无语。
不知多高远的天空中摆了一张圆桌,菜尽杯空。
一人丢下玉箸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蝼蚁之争,徒增笑耳。”
一人斜斜躺到云朵中,深思远游,却不得安逸,狠声道:“他们要回来了。怎么就没全死在那里呢?”
“你应该庆幸,回来的不是他。否则我们三大仙族可就成了三大狗族。”说话的人身着广袖长袍,遍绣百花,俊逸风朗。
云朵上的那人闻言一个哆嗦,尴尬中转了话头问道:“听说你们家的花冠宇还在那个什么,什么漂流族中,你这当族长的就一点也不关心?”
“一个修为全废的垃圾有什么好挂念。”言罢,转身行云离去。
天空复归寂寥。
紫薇阁,岈丘城。
一个青年文雅地将烤肉切成同等大小的片,为难道:“怎么杀?”
“圈起来杀!”孙健被众人捧月般围在中央,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如同神明。
“哈哈哈,我老家过年杀猪的时候也是这样杀的。”说话的是田庸,一身衣装也是金玉亮眼,别人对他多有轻蔑,可他偏偏觉得自己仍旧少了富贵气质,恨不得每根头发丝上都绑颗夜明珠。
从紫薇阁百万门徒中混到这个地步,田庸不是靠武修天赋,而是尽心尽力的为孙健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可师门只派了我们这一百个人,怎么能把两万人圈起来呢?”切肉的青年问道。
田庸不满道:“你知道健兄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这好差事揽下来吗?知足吧。等杀完这群污血种,我们能得到好些奖赏呢。”
“那是,不看健兄是谁啊?”众人纷纷拍马屁道。
“走!”孙健洋洋得意笑道:“走着瞧。”
从阳光走进极夜,寒风如刀割,飞雪似茅箭。
紫薇阁百人青年队在距离三大肚山五十里处,一片大凹地停下休息。浑然不知,度昭率三百人早早埋伏下了。
十座防风围帐周围没有警戒哨,只有里面嘈杂的男女嬉闹声。
度昭像条蛇一样无声无息地爬行过去。
三百箭离弦,又三百箭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