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还在进行着。
天台上。
陈莫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
五岁以前,他的生命中只有外公外婆两个人,两位老人虽然待他很好,可终究不是他的爸爸妈妈,虽然两位老人给了他很多很多的爱,但是仍然不能替代他父母的那份爱。
直到他四岁那年,外婆因为生病没钱医治不幸去世。
从那之后,他的生活便更加失去了色彩,本就缺爱自卑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
除了外公以外,他很少跟人说话,也从来不会对谁微笑。
他没有名字,外婆总是随意的叫他丢丢,他也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个被丢掉的垃圾,除了外公外婆,没人会喜欢他。
在他更小一点的时候,还会时常的问外婆,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但是外婆对此也只是笑一笑,从来都不对他说为什么。
渐渐地,他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是自己让爸妈讨厌了所以才会被丢在这里。他开始努力的当一个乖小孩,帮着外婆做家务、做饭,帮着外公劈柴、挑水,他觉得自己再努力一点,爸爸妈妈就会来接他回家,就会告诉他,他们都爱他。
然而,他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当他又大一些、明白了一点事情的时候,他便告诉自己,他没有爸妈,是外公外婆把他捡回来的,自己也不需要爸妈了。
邻居的小孩骂他是野种,邻居阿姨骂他是个累赘,他也都不太在乎,可能是因为他还不懂其中的含义吧,又或者是因为,习惯了。
外婆去世后,他曾问过外公,野种和累赘是什么意思,但是,外公是个比他更沉默的人,他从来都是对这些问题不予以回答的,只是沉默,沉默到以为外公睡着了,沉默到他觉得外公也会抛弃他。
直到那天。
那是外婆一周年的忌日,他和外公扫墓回来,发现家里坐着一位陌生的阿姨。
“她可真漂亮啊,比村子里的任何阿姨都要好看,但是家里一向没人愿意过来做客的,她怎么来了?邻居都说我们家晦气,难道她不怕吗?”他歪着小脑袋想这心里的这些疑问。
但那时,没人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女儿的大学同学,我们一个宿舍的,当时您去学校的时候还请我们吃过饭呢”。
那位陌生的阿姨温和的对外公说,语气中仿佛还带着一丝讨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阿姨,怎么会对外公这么客气呢,就连村子里的人对他们祖孙俩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虽然他对这个阿姨讨好的态度受宠若惊,可是老人却不会。
“我太清楚你是谁了,如果没有你,我的女儿也就不会受那么多苦,老伴也就不会为了这个孩子拖累的生病还舍不得花钱医治,最后杀手人寰,我们全家都是因为你才到达如此境地,你还好意思来?”
他看着外公对这个漂亮阿姨异常生气的样子很是不解,外公平时对待邻居的嘲讽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为什么对他如此客气的阿姨,他却这么暴躁呢?这是外公第一次在他面前发脾气呢。
外公说完话,扭头就出去了,那个阿姨一脸歉意的也出去了。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过了很久之后,他们又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女人回来后,便开始逗弄身旁的那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