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男生宿舍里,李大头灌了一大坛子“山西老陈醋”,满嘴酸味历数时寒的十大罪状,筱雅雨中送伞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他搞不懂时寒有什么好,除了一张不能当饭吃的脸,脾气怪,性子急,还不爱干净,脱下的袜子能砸核桃,被褥洗出的水能写春联。
筱雅是我的。李大头一直这么认为,从老爸李满福把她领回家中,他就认定了。可筱雅对他一直不温不火,就算童养媳也养出感情了,他坚信总有一天会把这块石头捂热乎了。
幼年种下的种子早已萌芽,眼看芝麻开花节节高,却半路杀出一个时寒,把他仅有的一点希望连根拔起。拔就拔了,拔完还不认账。
就在下午,筱雅冲进暴雨中,拿着他李家的伞,撑在时家“野货”的头顶,他却只能远远躲在角落,像个猥琐的偷窥者。看着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把伞甩出去两丈远,不为所动地继续孤僻的行为艺术,任由她跌跌撞撞跑回女生宿舍。
李大头心头和脸上被一个冰冷的屁股磨蹭,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时寒推门而入,宿舍里的议论戛然而止。一阵窸窣声之后,面带尴尬各就各位,正进入高潮的秘密会议被不速之客撞破。
“唷,英雄回来了。”李大头阴阳怪气地拎起一旁的水壶,“来得正是时候,你来开个头,都候着呢。”
时寒没有搭腔,沉着脸拿起脸盆和毛巾。
“怎么怂了?你不能耐吗,怕你刘叔叔罩不住?”李大头抢先一步拦在门口,晃动摇摇欲坠的大脑袋。
时寒折返身把脸盆往桌上一丢,重新在凳子上坐下,窗外不停传来东西砸到地上的碎裂声,和各个队长的呵斥声。再不喜欢,一切还是紧紧包裹,他不得不接受并不属于自己的狂欢,就像消受不起却如影随形的筱雅。
李大头也想着筱雅,面前一张臭脸的时寒,让他说不出的恶心,就像盘旋在蛋糕上的一只苍蝇,让他无从下手。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把这个水壶扔下去,或许我一开心就没你事了。”李大头把水壶杵到桌上,喷出一嘴难闻的酒气。
时寒依旧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李大头抓起桌上的脸盆和毛巾,甩向阳台,脸盆擦着护栏飞出窗外,几秒后传来一阵叮哐声。“怂包,给哥吱一声,筱雅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时寒的怒气开始升腾,一肘砸翻桌上的水壶,玻璃内胆碎了一地。
几个马屁精看情势不妙,急忙分头劝说。
“怂包,搞清楚爸妈是谁了吗,知道自己从哪儿蹦出来的吗?”时寒越不作声,他越是来气,“野路子。”
“警告你,别说我爸妈。”时寒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来,双拳紧握,眼中冒火,逼视着李大头。
李大头涨红着脸继续吐沫横飞,对他正向侧向全面人身攻击的同时,不忘接着问候他的父母:“没爸没妈的野货,怎么着?”他笃定时寒不敢动手,一把推开拉架的人,“来来来,往这打,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儿子。”
时寒一肚子怒火彻底喷发,前冲一步,一记直拳正中李大头鼻梁,打得他七荤八素。没等反应过来,一记有力的右勾拳紧跟而来,李大头的大脑袋哐当一声撞在床栏上,重重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扎进他手掌中,血不停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