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扫了一眼,嗯了一声,又继续低头摸着白猫。
江慎拿着一把梳子,坐在她的身后,帮她梳着极地长发,动作轻柔,道:“清儿,我知道你在生气。都怪我,最近事情太多,没来看你很久了。”
被唤作如是的少女正是景差的妹妹,江清。
她又嗯了一声,没多一个字,看着怀里的白猫,嘴角微勾。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之后,江清道:“下次给雪带点新鲜的鱼,它最近胃口不太好。”
江慎很开心,因为这九年来,她这样主动跟他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你还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江清沉默了一下,道:“我只想换个房间。在这里住了九年,太腻了。”
“你想要住哪里?我立刻安排好。”
江清转身,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紫瞳看着他,樱唇轻启,道:“你之前许诺给我住的地方,钟粹宫。”
定王朝开国以来,钟粹宫一概是由历代皇后居住。
江慎那梳着头发的手一顿,放下梳子,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道:“再等等,很快了。”
她早已习惯和他这样的亲密接触,漠然了,道:“我问你,这是你什么时候答应送给我的?”
“三年前的六月初二辰时。”
她继续问道:“那你还要我等多久?”
这个问题似乎蹦到了江慎的一根神经,他有些急了,道:“清儿,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定会做皇帝,这样你就可以搬进钟粹宫了。相信我,我承诺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决不食言,我什么都会给你最好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江清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急躁情绪习以为常,眼神和语气依然没有丝毫波澜起伏,道:“嗯。”
江慎把她抱得更紧了,埋进她的发间,嗓音带着呜咽声,一直重复地道:“对不起,如是,对不起……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是真心爱你的……对不起……”
江慎口中的如是,指的是江清和景差的亲生母亲,景如是。
而江清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任他如何都不动不言,那张因多年没见阳光而苍白的脸,解读不出任何的表情。
——————————
之前,在沈昊的遗书,曾写着,死后要与芍药的骨灰一起,埋在大荒山顶的万年古松之下。
孟惊鸿拿到骨灰之后,从景差口中得知,大荒山在女英国境内的浮花城,与京城相隔千余公里。
此去路途遥远,没有一两个月估计是回不来的。孟惊鸿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景差一定会陪着她去。但是,前段时间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自己还给他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她跟郭云谓和乐微道别之后,让他们保守秘密,然后独自偷偷启程。
她赶了一段路之后,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休息,坐着喝了几口水,突然闻到了一股的酒味,但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酒肆,便失落了一阵。过了一会儿,酒味更加浓厚了,仿佛近在身边,她又环顾了一遍四周,也没有人在喝酒,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她想了一下,猛地抬头,看见一树枝挂着一个熟悉的酒瓶,面写着三个字“醉花阴”。她的酒瘾已经来了,管它是谁放在那里的,先喝了再,主人找过来的话,就给些银两便是。
孟惊鸿手脚麻利地爬树,靠近那根树枝,伸长手去拿酒,可是,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酒瓶像是有人性似的,跳到了更高的树枝。随后耳边传来一个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