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此次大苑军的将帅名叫恒殊,他武艺高超,打过几次胜仗,看似大有作为、前途无量,可丝毫不足惧。首先,恒殊为人刚愎自用、傲慢不逊,喜存侥幸。其次,他向来凭借着季誉的亲近而目中无人,那些被得罪的朝廷大臣一定不愿意再看见他立功回来,可能会从中作梗,恨不得见他败北而归的狼狈模样。”
“恒殊此时必定焦虑万分,什么劝阻都听不进去,急功近利,骄傲自满,抱着侥幸的心理,就赌我们会被吓得弃城而逃,这样他就可以轻易拿下凉州,立下战功。所以恒殊定觉得对我们越早发兵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如果我没猜错,或许明就会主动开战。”
景差道:“和我想的一样。敌动,我们不动,敌逃,我们追击。”
两人对视一眼,为一如既往的默契而笑了。
果不其然,就在翌日辰时,北淮军大举进攻,来势汹汹,威风八面,定军听从命令,绝不弃城,死守凉州。
也正如孟惊鸿所想的,大苑军并不是步步攻入凉州,而是一直在河岸边缘徘徊不前,虚张声势,就等着定军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
可惜恒殊的算盘打错了。
到邻三,定军突然浩浩荡荡地强势反击,大苑军中了圈套,死伤者将近八千人,如此一来,大苑军军心萎靡、心有余悸。
而后,孟惊鸿趁机将大苑的粮道冻结、粮食不足的信息传遍了整个北淮军营,使得军心更为大乱,内讧众多。
很快,大苑军的大势已去,恒殊立即下令烧毁营帐,抛弃辎重,带着剩下不足一半的士兵往北撤退。
李都护本想带兵乘胜追击,但被景差阻止了,道:“大苑军逃走之初,为防追兵,必会留有一手,将较为精锐的士兵留着断后。如若此时追击,定是我们的损失,所以,先让其安心逃走,待其放下戒心、专心赶路之时,便可出击获胜。”
而后,李都护按照景差的话去做,定军大获全胜,只是可惜让恒殊逃跑了。
晚上,凉州上下都在摆宴庆祝,军民同乐,喜笑颜开。
景差和孟惊鸿去都护府的前厅一起喝了些酒,吃饱了之后,两人手挽手地漫步在雪地中,景差撑着一把油纸伞,一黑一白一伞的影子就好像是一幅画,恬静淡然。
“好美的雪啊。”孟惊鸿感慨着,走出了伞圈,伸出手,雪花飘入掌心,稍纵即逝,冰冰凉凉。
孟惊鸿发现景差一直看着自己,面带微笑,神情却有些凝重,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想多看看你。”
“对了,你会不会弹琴?”
“会弹,怎么?”
“我想给你跳支舞,你快去跟李都护借把琴来。”
景差去借琴回来了,便看见孟惊鸿已换好了红色舞衣,不知哪借来的,手上拿着一枝鲜艳的梅花。
“要不进屋跳?”景差看她穿得如触薄,冷得不停地搓手,建议道。
孟惊鸿拒绝道:“不行,必须在雪中跳,才更好看,忍一忍就过去了。”着她跑到离景差一米半开外的地方,站在那儿。
“惊鸿……”
景差无奈地叹了口气,盘腿坐在雪地上,问道:“要弹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