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的她,却不敢哭出来。
大户人家最忌讳这个了。
“气死我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想法子,那个林安心,我瞧着就不顺眼。”
下人们都不敢触她的霉头,只低着头远远的躲着。
这一幕,林安心一行人自然无从得知,此时,牛车已离郭家庄子有点距离了,苏君扬突然伸手敲了敲车侧壁。
林安心问他:“有事。”
苏君扬笑答:“我知你俩,在那里定没吃饱,啧,东北烂炖,估摸着不合你俩的口味,我从家出来时,就已吩付人另外给你们准备吃食,掐准了点儿送过来的。”
苏婉屏欢呼:“哎呀,哥,我今天才发现,你果然是我的亲哥。”
苏君扬撇她一眼,然后拽拽的说:“你是顺带。”
林安心在一侧抿嘴轻笑,瞧着这对兄妹斗嘴。
这时,牛车已停下,虎子挑起帘子,将搁在车板上的两个食盒递进来,说:“林姑娘,只来得及准备了两只清蒸鸡,一只卤鸭,另外,还给两位准备了两碟子小菜,还有三姑娘爱听吃的韭菜炒河虾。”
米饭嘛,虎子很直接,拿大木桶装了大半桶拎上来的。
苏君扬打趣林安心:“要不,你让婉屏先盛一碗,你抱着木桶吃得了,还能让婆子们少洗一只碗。”
林安心双眼冒冷光,冷刀子唆唆地甩过去。
不扎烂这货,也要把这货扎成筛子。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安心呢,明明你担心她来着。”苏婉屏忙给苏君扬解围,她决不承认,是看在他给她也准备了饭食的份上。
林安心撇嘴,道:“咋啦,舍不得那位娇滴滴的郭姑娘了?”
“哎,小娘子,你生啥子气,郭姑娘是谁,小生不认得。”苏君扬在林安心面前,越发油嘴滑舌,偏生拿他还没办法。
林安心气得磨牙,半晌后,才道:“你若是敢背着我在外头招蜂引蝶,我定会趁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时,拿把剪子把你的第五条腿给咔擦了。”
苏君扬顿觉跨下一阵凉唆唆!
苏婉屏问:“安心,我哥加上双手都只有四条腿,哪里来的第五条,唔”
她话未说完,林安心已夹了一块肥肥的鸭肉塞她嘴里。
“我瞎说的,快点吃饭,果然,还是合自己口味的饭菜吃起来舒坦。”
差点被噎着的苏婉屏,只能含着泪点头。
苏君扬只将两人送至家门口,他因为这赏茶花的事,耽搁了半日功夫,今日又怕得晚归了。
他交待林安心好生看顾好家人,这才转身叫虎子赶了牛车离开。
张玉兰早就在家里巴巴地盼着,听说两人回来了,忙打发玉盈将两人请到自己屋里,又细细地询问了两人一番。
得知郭家是京官之后,她眉头紧皱得能将蚊子夹死,后又听林安心说起经过,很是爽快地抚掌:“要我说,女子当该活得如此随性才好,什么事都听那些长辈们的,肯怕得委屈死自己。”
林安心觉得,张玉兰真的很聪明,只怕她早就瞧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在家人反对时,她还能义无反顾的坚持嫁给了苏阳江。
万幸苏阳江是个扶得起墙的,终给自己的婆娘崽女挣下一片天空。
林安心很赞成她的话,女子无论嫁人与否,都要自强、自立、自信,如此才能活得恣意、洒脱。
晚饭的时候,张玉兰就郭明兰的事,特意问了苏阳江。
苏阳江这个大老爷们听后,呵呵直笑,道:“不过是个太医罢了,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咱们楚州来,反正,他们在京城,咱们在秤砣镇,这一辈子也打不了几回交道,再说了,郭家就算有些能耐,那也只能在京城那一亩三分地里,但那里头的能人太多,郭家算不得什么,远不如咱们儿子结交的陈家呢,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勋贵。”
所以,林安心暗戳戳的想,这回堂而皇之的打脸,是真的很爽咯。
不管怎样,自那日赏茶花宴后,郭明兰虽又下过几回帖子,都被张玉兰这个长辈以各种理由给回拒了,郭明兰不死心,又打发杏儿送了些京城糕点来,借机问林安心,几时回请她家姑娘。
林安心推说,最近未来婆婆布置了不少功课,她和苏婉屏都一直没空,推说等忙完这些日子。
待她们将张玉兰布置的功课都完成得差不多时,也到了两家人准备离开石溪的时候了。
苏君扬的明前茶收购的差不多了,他打算过几日与家人们一同起程,正好还能顺段路,心里着实舍不得越发娇俏可人的小媳妇,越发想念她柔软滑嫩的小手。
可惜啊,自那日她上当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段时日,防苏君扬防得老紧了。
偏她,还不许他摸其她小姑娘的小手。
思及此,他心里酸甜酸甜的。
苏君扬陪着家人走到一个县城的岔路口才分开,一个掉头往北,一个折转往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