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
洛红尘原先是准备走时,可是想到夏临渊作为击剑社的一员,今天会来开会,所以早上来的时候就顺便把怀表一起带来了,只是刚才没什么机会,于是到了门口又重新折了回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
她望着手中的怀表,微微出神。上次一跌,怀表便有些松动,表盖磕到石头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侧刮痕,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里面的那张照片。
牧剑锋送走了那批老生,上了楼梯便看到洛红尘摆着腿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她低头望着怀表表盖,细细摩挲那道刮痕,等到注意到牧剑锋时,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牧剑锋身材高大,遮去了一片光影,她抬头,看见的便是阴影下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庞,和那双淡淡的的眼眸。
“你怎么还没走?”洛红尘问道。
牧剑锋依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还不走,等他?”
“没有!”
“装!”牧剑锋冷哼,“难不成是在等孙笠?还是宋轶欢?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要你管。”洛红尘白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定情信物?”牧剑锋毫不在意,目光停留在怀表之上,忽然间探手,从她手中夺过怀表。洛红尘大惊,伸着手去够,无奈牧剑锋一米八七的个子,他站直身,拿着怀表的手高高举起,她踮着脚也碰触不到。
“还给我!”
“我不。”
“我让你还给我!”洛红尘踮着脚,一边拉着他抬起的手臂,一边跃起,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因为身高的差距,牧剑锋竟是把洛红尘拿捏得死死地。
洛红尘没有气馁,踩着椅子边缘的护栏,牧剑锋便往旁边走了一步,然后依靠着墙,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让洛红尘依旧够不到。可是护栏单薄,随着洛红尘身体倾倒,差点摔了下来,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面上,抬起头,发丝已然凌乱。
“还给我,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有多重要?”
“有这么重要!”洛红尘气急,从地上忽然弹起,她没有直接去够,反而用劲所有力气,一脚跺在牧剑锋的脚背上。牧剑锋没有料到,只是吃痛,拿着怀表的手不禁松开,怀表便直接被它甩了出去。
“糟了!”洛红尘失声尖叫,牧剑锋也暗道不妙,想要去接,却来不及了。
“咣!”
怀表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怀表本就松动,这一摔便一份为二,表盖咕噜噜的滚着,沿着走廊的地面滚进击剑馆,碰到一只脚后才停了下来。
那只脚是夏临渊的。
他站在原地,等看清地上表壳,嘴唇微抿,瞳孔收缩,脸上洋溢的笑容缓缓僵硬。
他弯着腰,将表盖捡起,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沉默了片刻。他没有说话,只是又把表盘也捡了起来,试图拼在一起,可是表盘的边缘摔裂,整个表面都已经花了,他试了两遍,终以失败告终。
“夏临渊,我…”洛红尘脑袋霎时间变得空白,解释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夏临渊没有领理会,只是将怀表揣进兜里,然后从她的面前走过。
她看着他地背影,只感觉心里一阵刺痛,她刚才似乎对上了她的眸子,只一瞬,便能感受到深渊般的瞳孔。记忆中,夏临渊待人和气,很少发火,瞳孔中总是暖暖的,像是初春的阳光,而这一次,她却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深邃,仿若地狱,冷漠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