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剑锋住院的第二天，孙笠得到消息，向学校请了假，坐了一整天的车赶到京都，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赶到牧剑锋所在的医院，推门而进。

牧剑锋身后靠着枕头坐在那里，正在抬眸望着窗外，瞧见孙笠后颇为惊讶。

“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要是清婉不说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孙笠坐在牧剑锋身侧，牧剑锋唇角微扬，轻轻一笑。

“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至于。”

“什么叫不至于，都怪我，要是你第一次胃疼的时候就勒令你去医院检查就好了，也不会变成胃肿瘤。”孙笠眉头紧皱，低声吼着，似是在责备自己。

“胃肿瘤，这么严重吗？”

牧剑锋低声重复了一遍，眸光闪烁。

陈冉文并不知道他住院的原因，只以为是训练过度，需要短暂调休，而林清婉却是含糊其辞，缄口不言。

他有问过护士，护士只劝她放心，不要多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牧剑锋其实也并不在意，反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一切，他看的很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只能接受。

“那个，你来了，阳湖怎么办？”

窗外的光线斜射，照在白色的墙面上，牧剑锋望向孙笠，孙笠轻轻摇头应着。

“放心吧，来的路上我都和降临交代过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倒是你，手术时间定下来了吗？”

牧剑锋摇头，转而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我住院这件事，她……不知道吧。”

“嗯，我没告诉江伦，她应该也不知道，”孙笠知道牧剑锋口中的她是指谁，只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打算告诉她么？”

牧剑锋淡淡一笑，“告诉她干嘛，让她担心吗。”

“也是，告诉她也没什么用，你在这等等，我去问一下医生，看看手术时间能不能趁早定下来。”

“不用了。”牧剑锋叫住了孙笠，“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你还想在拖下去吗？”孙笠脚步一顿，“你住院这件事情叔叔知道吗？”

谈到此时，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牧剑锋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孙笠也站到了他的身边，沉默不语。

“他还不知道。”牧剑锋的指尖叩击在窗台上，没有规律的敲击声抒发着他内心的烦闷。

“你知道，我爸他一直不同意我学习击剑，从高中开始我就不怎么和他交流了，从小到大的比赛，他也从来都没有来看过，用他的话来说，我现在就是不学无术。这次我来京都参加世青赛，他也并不知情。”

“所以……”

“所以住院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罢了，和他那些动不动就是几百万的大单子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孙笠，手术时间能不能往后拖拖，我想等到世青赛结束在说。”

孙笠耸了耸肩，“你和我说没用，我又不是医生，说的话又不做数的。”

牧剑锋轻咬薄唇，目色薄凉。

随之病情的加重，原先一两周才会胃痛一次，疼痛的程度也不是很大，到现在两三天就会一次，痛的是撕心裂肺。道临近比赛的时候，最后一次疼痛迫使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间醒来，床边站着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人，身穿西装，不怒自威。

“你怎么来了？”

牧剑锋双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胃部再一次是翻江倒海的疼痛。

他咬着牙，唇齿沁出一丝腥甜。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来。”

男人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只是扫了他一眼，拉着医生出了病房。

不一会其余医生也相继散去，孙笠才站到牧剑锋面前。

“他怎么来了。”牧剑锋的语气也是冷冷的，顺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孙笠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牧剑锋坐下身，双目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再一次沉默了下去。

因为胃肿瘤的病情很早就已经显现，但是当时没有重视，加上随后的高强度训练，致使现在局面并不乐观。

原本健壮俊朗的身材也显出几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