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依兰心里念头急转,她自然想把徐菁弄出去,但至今为止,她都没见过徐菁,更何况,她既然承认了蕙兰是徐菁,如今反口,若姜玫信了,她和徐菁都跑不了,若是不信,姜玫只怕更要她解释清楚这件事。付依兰心里恨着,当日若不是蕙兰威胁她,若不想法子将蕙兰弄出去,就不帮她见到徐菁,她怎么会跟蕙兰吵起来,可当时闹成那样,再以姐妹情深的理由去见蕙兰,怕也不能了。
薛氏站在姜玫面前只觉得脸上发热,人家那是个丫鬟,便是曾经是官家千金,如今成了下人,大吵大闹旁人也就是个丫鬟不懂事。可付依兰呢,她是付家千金,如今很快就要嫁到陈家去了,闹出这样的事,别人怎么看?只怕都觉得付家不会教育女儿,才养出这么个泼妇来。
薛氏最先还觉得解气,等到后来旁人都怪她不会教养继女时,才发现付依兰这脸丢的多大,如今,薛氏也不求别的,就指望付依兰这事快些压下去,将她顺顺当当嫁到陈家去,日后可别在她眼前晃悠招人嫌。心里这样想着,薛氏又道了一回歉,示意付依兰快些认错,好快些回府去,也免得在这里丢人,却见付依兰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薛氏对付依兰本就没什么耐心,见付依兰不同,上前拉她,借着衣袖遮挡,还掐了她一把,道:“不管怎么,哪有客人在别人家闹事的,难得叶夫人不计较,依兰你快同夫壤歉。”
付依兰吃痛,险些惊呼出声,但总算知道这是叶家,克制住了,道:“是依兰不懂事,给叶夫人添麻烦了,还请叶夫人原谅依兰。”
姜玫将付依兰的神态看在眼里,心道这付依兰多半还没放弃徐菁那笔宝藏呢,不过别人怎么想、惦记着什么,实在不是她能管的,当下道:“付夫人、付姑娘言重了,只是一件事,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只是,我如今身子重了,也没什么精力管这些事,叫付姑娘受委屈了,还望别怪我才是。”
薛氏听前一句还松了口气,这事丢人,可付依兰毕竟是客人,姜玫便是恼了,自然是罚那闯了祸的下人,谁料姜玫接着就出这番话来。表面上来看,姜玫的都是事实,没有欺负谁,还一派温柔和善的做派,可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她怀着孕,都不出去走动了,别人就别上家里来给她添麻烦了。
付依兰也听着刺耳,心知这叶家是不好再来了,可要她就此放下了那笔好处,她却是不甘心的。当下抬头道:“叶夫人,我徐家表姐”
“依兰!”薛氏被付依兰气坏了,才将这事给掩了过去,姜玫的讽刺都只能认了,谁料付依兰还要再提这个,“如今我才是你母亲,你表姐是姓薛,莫再提徐家人!”
薛氏刚嫁到付家时,也不愿意旁人她继母亏待了付依兰这个继女,加上付依兰一个姑娘,将来一副嫁妆就打发了,没得同她计较。所以,薛氏虽没想着同她亲近,做出母慈女孝的模样,但吃穿用度也从未亏待她,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偏偏付依兰在外面却是半点不饶人,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还要处处她苛待继女,薛氏这才没了心肠,母女俩的关系自然也越来越差。
虽然如此,但薛氏自认为,她们都是付家人,平日争吵便罢了,可遇到关乎付家存亡的大事,都该以付家为重,否则,她今日为何要陪着付依兰来丢脸。可付依兰呢?好容易将事情揭过,她好话都了一箩筐了,付依兰还要再提徐家。
付依兰是不甘心丢了好的好处,但见薛氏冷眼看过来,终究不敢再提,只将怨恨都藏在心里。
薛氏生怕付依兰再提徐家的事,好好的事情再生出变故来,见姜玫没有追究,赶忙请辞,道:“今日打扰叶夫人了,好在叶夫人不怪我们,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徐菁那里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姜玫对付家的事并不感兴趣,闻言便点头道:“络儿送送付夫人和付姑娘。”
付依兰在叶家闹事的事,在浔阳县还惹了不少闲话,也有羡慕付依兰嫁得好的,还专门上门去嘲笑一番,但终究没掀起什么波澜,没多久,付依兰出嫁,关于她的话题也就淡了。
八月里,姜玫生下一个男孩,孩子生在八月初,桂花刚刚开始飘香,叶洵紧张着姜玫手都在发抖,抱着孩子左看右看,名就取了琅琅。姜玫过后听叶洵起来,硬是没听出这名字同八月或是桂花有什么相干,只是叫着也顺口,长子的名就叫了琅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