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会怎么样？

他蓦地想起了她逼急的模样，还有大胆地凑上来强吻他的一幕，他从未觉得心中如此轻快过。

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啊。

她始终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无聊地倚在路边的栏杆上，川流不息的风扬起他风衣的衣角。

竟是不想回冥界去。

前些日子他还义正言辞地对镜司说不需要他分担琐事，现在看来可能要食言，不过他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镜司是他千万年来唯一的伙伴，一些事交给他处理他也放心，再加上紫嫣在旁协助，他自是能空出时间来。

莫白的思绪飘走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又光明正大地在他的住处住下了。

正想着，他手腕上方的暗色图腾闪动了一下，那是他与紫嫣定下契约的印记，正因着这个印记，紫嫣能觉察出他的位置，他也能借此早一步感知她的到来。

他立即感应到了紫嫣的靠近。

“殿下。”

不出半刻，紫嫣悄无声息地从迷境中显出形体来。

“你怎来了？”

莫白抬眼看她，微诧异她此时的出现。

“镜司启动了心镜，得知了您留在这儿的原因。”

紫嫣清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淡淡忧虑。

莫白闻言皱了下眉，不过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平静答她：“他早一步晚一步知道于我也没什么，你不必特地来告诉我。”

紫嫣踌躇着，还是没说那些她早已对着殿下说过的话，她终于放下了那点顾虑，释然地缓了一口气，继而才慎重地对莫白道：“殿下，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你，或许你是对的，只是我们都不敢去尝试，其实我也很羡慕，但试问我自己做不到像你这样干脆洒脱。”

她的话说到后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怅然。

莫白听了轻挑了下眉，目露几分探究，随意淡笑道：“你这话我倒是不怎么懂。”

虽说紫嫣自镜司手中得救，又从镜司手中推到他的身边定下契约成为他的助理以来，她伴在他身边也有数万年，但莫白从不曾去主动了解过紫嫣的为人，此刻她的话莫白当真是不怎么理解。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衣衫褴褛，行动迟缓地拄着拐杖蹒跚往人行道这边而来，他沿路伸着肮脏不堪的手哀声乞讨着。

路过倚靠栏杆而立的莫白时，他浑浊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忐忑地朝他伸出手来。

口中含混不清地说着不甚流利的普通话。

莫白没怎么听清。

只淡漠瞥了眼前的老人一眼，就这一眼让他蓦然想起那日浅蓝微走在自己的前头，傻乎乎地递了一堆吃的给那个流浪汉，接着又给了他一百元的大钞的一幕。

他心中微微一动，一手揣着礼盒一手随意往兜里掏，是刚刚结完账还余留的一些零钱，他把这些钱地递到了那只粗糙黝黑的手中。

神情虽仍是淡漠。

老人却是躬着身连声应谢了半天，这才拖着迟缓的脚步继续往前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莫白心中无奈一笑，换了以前的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事，那些人再卑微再贫苦，又与自己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