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拉着阿春起身,重新落座道:“说吧,这药膏有什么古怪?”
“买药的掌柜说了,这药膏被人使坏加了东西,涂抹在伤口上,会使伤处皮肉中毒溃烂,只需抹两日便会留毒在体内,不定何时就毒发身亡了。”
短短几句话,阿春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到自己还想用药膏涂抹的念头,脸色更加惨白,“二小姐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害死奴婢?”
徐婉清没有答话,只是对小丫鬟摆摆手,“你将药膏扔了,回头找阿春领赏银。”
丫鬟欢快的应声,退出去时还为她们关上了房门。
“秋菊在我身边时,暗地里在帮二房做事,自从她被打发出去,这清掬院不但没了二房的人,还多了你这个忠心为我的丫鬟,你说他们为何要害死你?”
徐婉清不疾不徐的说出这番话,藏在袖中的双手指尖都在发冷。
要论起狠毒心思,庄晓慧都比不过她这个女儿。
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害人,徐梓玥还真是迫不及待想在长房里安插眼线了。
“多亏小姐明察秋毫,否则奴婢要是拿着这药膏用,恐怕现下已经中毒了。”阿春一阵后怕,忙跪下道谢。
徐婉清无奈叹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你若是像从前那般做个洒扫丫鬟,绝不会引火烧身,做我的大丫鬟势必要成为二房的眼中钉。”
“奴婢不后悔!”
阿春攥紧拳头,坚定道:“奴婢就是看不惯二房欺负小姐,他们这么多年都靠着长房的俸禄过活,却还贪心的想要谋取更多,正因如此,奴婢才更要护着小姐不被欺负。”
“你……”徐婉清听得心里动容,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决心保护自己。
她咬了咬唇,当即保证道:“既然你如此为我着想,我也没有辜负你的道理,日后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不让二房那些人欺负咱们。”
真心换真心,阿春能做到这个份上,她必得以同样的情分偿还才是。
闻言,阿春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未再说什么,就听院里一阵喧哗。
两人走出去,就见徐信已带着两个小厮回来了。
那两人手中端着银白铠甲,一看便是上阵杀敌的战袍。
徐婉清心里发紧,忙快步奔过去,“兄长怎么从宫中带了这样的东西回来?”
“南疆战事吃紧,朝廷没有能挂帅出征的人,我便自请带领将士出征了,半月后就离开。”
徐信说罢,温柔的伸手拍拍她,“哥再挣些军功回来,给你找门好亲事。”
他考虑的已然很通透了。
虽说武侯府到他这里可以一直袭爵,可这是他父亲拼死换来的,他不能安然享受荣华富贵。
况且武侯府在盛京中名望不高,他们兄妹三人想要出人头
地,唯有朝廷赏识这条路能走。
“兄长请旨出征前怎么不与我说一声!你才刚从狱中/出来,现下突然说走就走了,我还想着……”徐婉清欲言又止,心下有些急切。
她还想着兄长能够共同对付二房,最后将武侯府和徐府分成两家才好,现下什么念想都泡汤了。
徐信带着她进正堂,轻声安抚道:“我在兵部为官难有作为,出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南疆将士与蛮夷争斗数月,已渐渐有战胜的势头了,我去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番话,徐婉清这才渐渐稳住心神。
回想前世,南疆遭蛮夷进犯的这场战事,的确是打赢了。
可当初是段裕见朝中无人能够担当重任,这才自请带着爱宠前往。
据说他在战场上领着老虎一出来,敌军的气势就弱了大半,兄长去了也不知是何境况,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思及此,徐婉清的脸色终于好些了,“既然皇上已然下旨,我就算不愿也阻拦不得,兄长这半月就在府里好好歇息,我派人将楠儿接回来,咱们兄妹三人也能团聚这半月。”
“好,还是妹妹想的周到。”
徐信笑眯眯的起身,嘴馋的咽咽口水,“你今日包的饺子看着可真香,不如现下就煮几个让我尝尝。”
“我已让丫鬟去请祖母来了,咱们今日先清点了库房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咱们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了。”
徐婉清意有所指的瞥向他。
闻言,徐信不由得一愣,“你的意思是……祖母拿了长房库房里的东西?”
徐婉清冷哼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朝廷每年拢共就赏赐那些银两和珍宝,一对账目就清楚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丫鬟便来报。
“老太君与二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