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淮阳郡主。”
赵飞雪蹙起柳眉,杏眼里满是鄙夷,“你是何人?与我裕哥哥是什么关系?”
“小女名为徐婉清,是武侯府三小姐,幼弟乱跑冲/撞了王爷,小女特来赔罪。”徐婉清恭敬答话,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这话她前世听过,只是那声夫君变成了今日的裕哥哥。
闻言,赵飞雪面色稍缓,“裕哥哥可不是京中传言那般凶狠无理,既是无意冲/撞,本郡主与裕哥哥也不会计较,你们走吧。”
徐婉清道谢抬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两盒胭脂上。
她当下便笑道:“郡主生得娇艳,如春日梨花般灿烂可人,不必太过妆点也倾国倾城,您手里的梅花胭脂颜色太过浓郁,不比水禾胭脂衬您原本的容貌。”
段裕听得一挑眉,惊诧的斜睨她。
这女子对淮阳郡主如此殷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赵飞雪最喜旁人夸赞自己,尤其是在她的裕哥哥面前。
她当下便将胭脂扔给身后丫鬟,“你倒是嘴甜,本郡主听得心里高兴,你想要什么胭脂就尽快去挑。”
“能与郡主说上话,小女已然三生有幸了,不敢向郡主索要胭脂,您与王爷玩得开心便好。”徐婉清笑吟吟的推脱。
这番满含殷勤和讨好的话太过势利,偏偏她睁大眸子的模样单纯真挚,让人觉得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发自真心的。
赵飞雪心中更加满意,当下便拉起她的手,“武侯府的三小姐?好,本郡主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今日/你就与我们一同游玩吧。”
“她带着弟弟出来,定是有什么东西要采买,要他们守着礼数太不自在,还好还好放她走吧。”段裕出声阻止,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少女。
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失望,徐婉清当下便爽快的点头,“承蒙郡主厚爱,只是我与幼弟今日还要采买布匹,若是日后有机会,小女定然好好陪着郡主游玩。”
“也好,你去忙自己的事,本郡主就认你这个朋友了。”赵飞雪高傲的抬着下巴,好似说出的话是莫大恩赐。
徐婉清再次道谢,这才带着孩子涌进人群里。
直到拐进人少的巷子,她才停下脚步,心情复杂的呼出一口气。
前世她是一个被逐出府的落魄小姐,原本与尊贵的淮阳郡主毫无干系。
谁知那日为楠儿上街吹/笛卖艺时,被将军府世子看中,执意要买她回去做侧室。
她宁死不从,却被生拉硬拖到了将军府,才知淮阳郡主就是将军世子的正妻。
那日下着雪,淮阳郡主身披兔毛大氅,俏丽的小脸被遮掩大半,唯有满是怒火的杏眼很是真切。
她居高临下的站在将军府门前,指着被打的自己怒骂。
“你就是没爹没娘,走到哪里都被嫌弃的赔钱货!今日我就打发你十两银子,天寒地冻也好给你那幼弟找个取暖的地方住,你若敢勾引我夫君,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婉清闭了闭眼,到如今还能想起当初有苦说不出的憋屈与苦涩。
“姐姐,走。”
徐楠扯了扯自家姐姐的手。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徐婉清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路中央,挡住了几辆马车夫去路。
她如梦初醒的赔不是,带着徐楠快步离开,采买了布匹后赶回去。
如今淮阳郡主和将军府世子应该不相识,看她对裕王殷勤热情的架势,恐怕是心中有意的。
不知这两人中间发生了何事,淮阳郡主到最后才会嫁给裕王。
她唯一知道的是,淮阳郡主在京城中是最尊贵的小姐,又与宫中来往密切,与这样的人结识定然不会有错。
“你将飞雪夸得天香国色,本王倒觉得这清水芙蓉的胭脂更衬你貌美无双。”
段裕将手中雕刻着芙蓉的胭脂盒递过去。
“王爷不是在陪郡主游玩吗?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徐婉清接过胭脂,像见鬼一样盯着他。
段裕漫不经心的笑笑,悠然带着她往前走,“本王没有不知道的事,你的行踪也尽在掌握中。”
一听他认真的说大话,徐婉清便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多谢王爷的胭脂了。”
段裕没吭声,依旧气定神闲的往前走。
看看他旁若无人的样子,徐楠抿着小嘴,突然挣脱了自家姐姐的手,小跑着追了上去,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同向前走。
徐婉清怔愣在原地,见一大一小对视后又各自看路,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她弟弟很怕生,以前连二房的人都不愿亲近,怎么今日突然对裕王……
“过几日郡主会在赵府里举办春日宴,你若是想接近她,本王可想个法子提点她请你过去。”段裕漫然开口,语气自然的像是在和好友交谈。
徐婉清很是惊讶的看看他,忙摆手推脱,“王爷不必费心为我如此,我不是一定要讨好郡主。”
她碰巧在街边见到赵飞雪,不过是卖个好在以后好说话罢了,长房的管家之权没有要回来,二房那群人也没有收拾,她实在分不出心去应付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