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海的传话让佟瑶略微失神,不知如何作答。
小叔叔?萧叔叔,亏得陛下在下旨处置爹爹后,依旧保留了自己孩童时对他的称谓,她是该朝皇城方向痛哭流涕地道几声谢陛下,还是指桑骂槐的说几句赌气话。
佟瑶的余光不经意间瞟过孙德海,发现后者虽然佝偻着腰,却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心下了然。
呵,陛下好手段啊,我还奇怪抄家不派个大臣,而是派陈三两这么个无官无职的酒囊饭袋跟着是何用意,原来寻思着自己见他收不住脾气,孙公公再以此言套出我对陛下的处置是否不满。
难怪当年陛下登基后,父亲特地将她叫到书房,语重心长道:“登上那个位置,很多人和事皆会变换,你心中须有一扇门,将能对邕王叔叔说的话锁起来,莫要在陛下耳边提起。”
聪慧如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小嘴嘟囔道:“君臣有别嘛,瑶儿懂得,只是爹爹为何不学大爷爷辞官回乡,做个清闲的田舍郎,远离朝堂纷争。”
父亲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赞叹道:“你倒乐得逍遥,可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爹爹告诉瑶儿,或许我能帮忙出出主意。”
“日后再说吧,现在的瑶儿太小,爹爹不希望你过早卷入这些事,嗯,最好永远不要去碰。”
往事历历在目,爹爹你让我不去碰,可它自己找上门来了。
佟瑶嘴角翘起,不是盼着早点回去禀报吗?就看孙公公你敢不敢实话实说了。
“劳烦孙公公亲自走一趟了,陛下先是在世人面前,将我佟府高高举起摔下,后又赏了个甜枣让我不去怨怼,未免太小看我佟瑶了。”
“佟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老奴侍候陛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的子侄中有比您还得宠的,连太子对您出言不逊,都被圈禁东宫了。”
“孙公公言重了,陛下疼我不过是看在父亲为朝廷尽心竭力的份上,可为何父亲被囚一旬,我做女儿的却在昨日百官下朝时方才知晓。”
“您错怪陛下了,陛下实在是无能为力,那郭嘉实郭大人不知从哪搜罗到的罪证,桩桩件件矛头指向佟大人。”
”陛下顾及朝野非议说他任人唯亲,不得已传令屏州知府秘密囚禁了佟大人,封锁消息怕的便是阖府上下担心。”孙德海苦口婆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