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知道，请张老您再次出山，的确有些强人所难。毕竟这几十年来您的处事之道不易违背，又加之您年事已高。”霍存淡淡地瞥了旁边闲坐着的年懿川，吹了吹茶盏中的茶沫，也不避忌，接着说下去。

或者说，她故意说给年懿川听，好让他透露给年佩功这些牧竹党人，让他们也好好知道皇帝的不满，收敛一些。如果他们逼之过急，也会让她不惜代价地反抗，千万别把她当成一只只会酣睡，任人逗弄的猫儿！

“丞相之位，绝不会久久空悬。倘若您当这是个烫手山芋不肯接下，那么恐怕，必将落入牧竹党人手中……”

霍存长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轻轻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递出一种令人呼吸不畅的威压。

“刚刚张老您也是说了，朕为女子之身，为君不易。朝堂势力此消彼长，若是牧竹党人若是坐稳了这丞相之位，朕怕是将来寸步难行……你说呢，年公子？”

“呃，陛下知道微臣一向不悉朝政之事的。”年懿川知道霍存意有所指，怨怪自己父亲年佩功那些牧竹党人对她威逼太甚。

可他明白其中弯弯绕绕，更是对于这些对于造福苍生毫无意义的角逐角力嗤之以鼻不愿沾染。争来斗去有什么意义，他也是惯了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觉得凭一己之力帮助众人没有什么困难。没有切实经历过处处掣肘的艰难，他当然不会觉得为达成目的而先争取到更多权力有多么必要。

“你这小子啊，跟映熙都是一样吃凉不管穿的玩意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经历过朝堂上的步履维艰，还自命清高，看不起咱们！”张信当然是说着玩儿的，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