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轻梦一听便明白苏榭话里的意思,你已经来探过我们的底了,接下来当然得让我们也探探你们的底。
典三诗也是一下子明了,他倒是爽快,抽了张宣纸,打着旋抛出,那力劲大得惊人,直逼王大壮喉头,杀意尽显无遗。
事发突然,王大壮来不及回避,但这又是个杀招。别看宣纸轻薄,速度快之如此,依旧能取他性命。
他内力紧绷,肌肉暴起,皮肤青紫。那纸划过肌肤,没留下一丝血痕。
“少林金身?!”
此非一般修为者可练就的。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典三诗看着他那仅仅只是有点发红的脖颈,如是说道。
“腾文书院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苏榭刻意鼓了鼓掌,“何必遮遮掩掩呢?”
不遮掩?你岂不是要榨干滕文书院所有的可用资源?李菀音在心里冷笑,她原本是想着隐瞒实力,而后在科举加试中打败劲敌,但知晓天机阁的目的后,她所想的,是断了所有人的仕途,沦为苏榭眼中无用的棋子。
当然,同届生问其原因,她自是不会将天机阁那些乱臣贼子全盘托出,模棱两可地回答罢了。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嘴快捅了出去,滕文不仅可能受牵连,更有可能被认定为始作俑者。好在滕文书院众人极为信任她,也听从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猜疑探寻,或是隐瞒实力,天机阁和滕文书院一系相连,实乃一家人。各位大概也看到了,天机阁学子可是一直坦诚相待,诸位切莫受他人蛊惑,断了自己的前程。”苏榭看向李菀音,这所谓“他人”,不是指她还是指谁?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留下山长颤颤巍巍地拉着斋长向苏榭赔罪。
“这李菀音,性情还真是奇怪。”戴轻梦一脸疑惑。
骑书桃面色犹豫,“既然能当斋长,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人。”
“我看,只是只受了惊,乱了寸脚的小白兔罢了……其实最初见到的她,还是蛮可爱的。”典三诗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苏榭那和蔼可亲的面容。
“一系相连……”戴轻梦皱了皱眉头,回忆起刚才苏榭说的话,“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典三诗点点头。
“啊那样是哪样?话说直一点。”骑书桃撇嘴。
周濡沛于是在她耳畔悄声说道,“是把复兴大越的目的给滕文这边说了。”
而此时京都城内,陆府之中,程千易坐在放着脏衣的砧板旁,拿着木杵,沾着草木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衣物。
天知道他是怎么接下这差事的,陆先生说让他跟下人打好关系,树立威信,但他打小就在天机阁自力更生,哪跟奴隶打过交道。于是想着助人为乐,可现在似乎变成了人善被人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索性拍打地更用力了。
他仿佛能看到喜怒无常嘴又毒的陆先生,指着他又是嘲笑又是喝骂。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先生披着暖和的薄裘,慢悠悠走了过来,弯下腰,指尖轻轻捏起脏衣一角,随后嫌弃地说,“真是洗衣服也洗不干净。”
“对不起。”程千易觉得难过,便道了个歉,俊俏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