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陡峭程度超出她的想象,每走一步都十分艰辛。
她小心翼翼地往党参处挪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支撑点,双手方能使上点劲儿,终于采到了近处的一株。
整个过程十分惊险,有好几次她都脚底一滑,险些摔下去,只听碎石哗啦啦地落,她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距离坡底有约摸二三十米。
如果不小心摔了下去,恐怕没有一处骨头是好的。
她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小心便是,转而伸出手,想去够更远的一株,可它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怎么也触碰不到。
此时,她的两只脚分别踏于两块凸石之上,她想再挪近些,却发现无处可落脚,只得抬起较远的那只脚,以近脚为重心,一只手扯着根低垂的藤蔓,好让另一个手伸地更远些。
她的手离那些心形叶片越来越近,眼看便要触到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即使是前进一毫米也值得欣喜,终于,她抓住了党参叶。
等她抓地更牢些的时候,便开始将党参往外拔,可它牢牢扎在土里,纹丝不动,她只得使出更大的劲儿,连带着身体也剧烈晃动起来。
结果,她脚下没踩稳,竟然一不小心从山坡上跌了下去。
“啊!!!”她哀嚎着下坠,心中满是绝望,这一下即使没摔死,摔到坡底动弹不得,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夜幕降临,便会被山中饥肠辘辘的野兽拾去,打了牙祭。
这时,有黑影从不远处窜了出来,厉水瑶立刻感觉到有一双坚实的臂膀接住了自己,一颗疯狂下坠的心也跌入一片柔云之中,瞬间沉静。
很快,她的脚落于地面,等她站稳后回过头,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模样,对方约摸二十五六岁,山民打扮,模样冷峻,薄唇轻抿,眼角有一道旧疤,不深却有些显眼。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厉水瑶诚恳道谢。
男子面无表情,只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厉水瑶只当他性格内敛,不善言辞,便继续说:“若不是得大哥相救,我这番恐怕要命丧荒野了。敢问您尊姓大名,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
她说完,静候回音,可是男子依然双唇禁闭,惜字如金。
这让她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男子终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将手在面前晃了晃。
厉水瑶终于明白了,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抱歉,是我唐突了!”厉水瑶心怀愧疚,连连道歉。
男子微微一笑,冷色渐融,示意她不必介怀。
厉水瑶再次道谢,忽然感觉有阵阵疼痛从右腿弥漫开来,低头一看,小腿处竟有血迹透过衣裙,渗出点点绯色。
她将裙子微微掀起,发现右侧小腿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划痕,不深,却溢着鲜血。定是刚才从山坡上跌落时,不小心被凸起的碎石划开的。
正当她犹豫该如何处理时,一条洁白麻布被递到了眼前,她抬头一看,对上的还是那张冷峻的面容。这时看来,却不再有任何距离感,而是格外亲切温暖。
山民靠山吃山,常年攀山过野,搏击野兽,难免会受伤,所以都会随身携带一些伤药和麻布,以备不时之需,这时便派上了用场。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