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先生,”宁候碰了碰陷入回忆中的洛阳,本不愿打扰,可是这大雪天,若是站的时间久了,不借点烈酒御寒,换作谁都吃不消。
洛阳回过神来,挥了挥衣袖,不着痕迹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又将手中的烈酒狠狠地灌了几口。
宁候和何亮看的惊奇,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核浪,从未看见洛先生如此失态。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算死命洛先生,将盛唐风流一一算尽。举手投足间能将胸中沟壑写的一干二净。是天机门百年下山的第一人。能让赵询抬棺之人,却从未露出如此狼狈模样,二人抬头相互看了一眼,带着不解将这份疑惑压了下去。
洛阳伸手摸了摸城头,入手微凉,眼神往远处又挪了几分。冷风夹杂着雪花拂过,这巍峨城墙外的夜色,有着几分孤寂与寥落,远远的,有边地的号角声传来。
远处的天地混为一色,远远望去漆黑一片,城头上的几盏残灯在在风雪中摇摆不定。那点或明或暗的光芒,在夜色中却显得格外的显眼。
“我师傅说:为天下人活是活,为一人活也是活,倒是千万莫要活成自己厌恶的样子。”
宁候也未说话,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些什么?只是又将手中烈酒灌了几口,等待下文。
洛阳又沉默了一会儿将目光收了回来。
“盛唐死了,是我亲手葬的,孰是孰非我也说不准,按照我洛阳的道理来讲,我做的是对的!依据世人的道理,或许我就是错的。错与对有时候怕是很难分清,在她看来我是对的,那便是是值得的。
“我留下这么个乱世,总要有人收拾这个乱摊子。这算是我捅出来的篓子,理应我收拾这残局,可是她走之后我的心也跟着去了,哀莫大于心死了,也就没有心思去做这些事了。”
洛阳伸了伸手,接过宁候手中的酒,又喝了几口。大半是醉了,真情又忍不住流露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