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卫氏拦住谢元竹。
谢元竹只得继续坐回位置上,面无表情的接受来自两个女人的攻击。
“阿竹,你难道就不想考取功名吗?”谢江月问道。
卫氏用手帕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咳嗽传染给两个孩子,“你拦着阿竹做什么。谢家世代学岐黄之术,治病救人乃是谢家的祖训,阿竹学医也是你父亲一直期盼的。”
“可是父亲……”谢江月把后面的话‘就是因为救人才失了性命’生生咽了回去。
卫氏把手帕紧紧的握着手里,婉言轻声道:“而且阿竹是罪臣之后,将来就算是考上了,也不会有个好仕途,他的同僚肯定要拿你父亲攻讦阿竹。”
“只有阿竹进了朝堂才会有机会给父亲翻案……”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谢江月脸上,谢江月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眼睛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卫氏提高了声音,愤怒道:“你父亲的案子是天家亲自批的,你是要把我们一家都害死吗!!以后这种胡话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卫氏离开,轻轻掩上门。
“姐,你没事吧。”谢元竹轻声问道,“其实我考不考取功名都行的,当初也是夫子说我读书资质不错,我想着自己要是有个功名你和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现在我跟着严大夫学医,将来治病救人也一样能减轻你俩负担。”
谢江月蹲在墙角,胳膊环抱着腿,把头深深伏在腿上,让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哭不闹,仔细看身体却在微微发颤。
谢元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房间里拿一块毯子盖到她身上。
每次谢江月感到无助和绝望时,她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把自己蜷成一团,有时一蹲就是一整夜。每当这个时候卫氏总是走过去抱住她,一抱也是一整夜。
其实谢江月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怎么反而事事受到桎梏。她以前认为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以至于这辈子老天狠狠的惩罚她。
后来她经常到庙里烧香拜佛,希望借大慈大悲的菩萨减轻自己的罪孽。后来菩萨显灵,那天她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后来到半夜的时候谢江月被冻的回了神,她披着毯子进入房间。房间里点着的蜡烛还没有灭,她看到母亲在灯下给谢元竹缝着衣裳。
这两年谢元竹的个头越窜越快,谢江月要去幼济院上工,晚上回家的时候总是很疲累,给谢元竹做衣服的任务便落在多病的卫氏身上。
“过两天阿竹要见师父,我给他做两件没有补丁的新衣裳,以免被人看不上,你也知道阿竹一向面子薄。”卫氏温言,丝毫没有两个时辰前跟谢江月吵架的气势。
“哦。”
“对了,我思来想去决定过两天天去找刘媒婆给你说们亲事,前两天她告诉我说城西徐家的二少爷对你十分喜欢,徐家虽为商户,但好歹家境殷实,你若是嫁过去定会一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