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进入正轨。
袁初冬静下心来开始写信。
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信件越来越多,渐渐有堆积起来的趋势。
几封家书是必须要回的。
写给父亲袁林海、八叔袁林儒以及小姑袁小蓉的三封信没有任何障碍,而写给母亲李淑芳的信就让袁初冬不得不仔细琢磨了。
母亲识字不多,小学只上到了三年级。
因而给母亲的信,只能挑一些简单易认的字词来写,而且还必须写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要不然母亲是铁定不认识的。
果然,一个月后母亲回信,说信上的字好多她都不认识,收到信后是三伯袁林州帮着念的,这次回信也是让三伯袁林州帮着写的。
袁初冬很是无奈啊,自己已经尽可能的把信写得简单明了了……
另外,还有一封信是艺术学校的老乡赵丽娟写来的。
女老乡来信的内容不多,大致介绍了入校后的情况,信末邀请袁初冬有空去她们学校玩。
袁初冬礼貌的回过信,表示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去她们学校看看。
再就是大舅家的小芳姐也来了一封信。
亲爱的小芳姐通过一年的补习,仍然没能考上大学,大舅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让小芳姐再去复读……
除过上述几封信件,高中同学的来信也得一一回复。
给肖玉、黎建国、欧阳查德以及廖勇等还在补习的同学们,回信的内容主要以加油打气为主。
其他几位同学,陈艾彬去了南京林大,朱胜勇在大连海运,杨三果在合肥理工,李袁坝的同乡袁正良考取了一所省内大专,这些回信相对简单,告诉他们自己的现况就行了。
张三清则是去了山城重庆。
实事上阳高高中考上大学的同学,包括汪小月、伍林强等人在内,有好几位同学都去了位于四川的这座城市。
但去了重庆的张三清,当下正在经受爱情的风风雨雨。
当初那个对爱情孤傲清高、信誓旦旦的小“三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和打击。
于是在接下来的不长时间内,张三清与袁初冬鸿雁传书,接连通了好几封信。
张三清来信的内容,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看看,不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忽视略过——
亲爱的初冬:
你好!军训已滚蛋了吧?累死了没有?阿弥陀佛。
我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星期天去爬了一次缙云山,累姑且不说,单是那骗人的她娘的风景,叫人气得想跳崖。
大多数同学大呼上当,有的摸出刀子在石壁愤怒地刻画上“某某大人屈尊到此一游”。我还好,就只在山上寻个角落撒了一泡尿,嘿嘿。
老兄向来与文学亲亲热热的,不知道近日是否有佳作问世?有的话我当拜读不误。
与图书馆厮混没有?在那里,你会陶醉自己的。
很遗憾我的读者证至今仍是空白,我不由得为之感到可怜——太洁净了。
不过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我的读者证满意的。
我最近喜欢上了写一些自以为是的“诗”,不敢露丑,以免贻笑大方,偶尔有一两个同学索去,不屑地看看,有的当作废纸扔在角落里,有的干脆当作手纸用好了。
总之,我的努力是烟,消逝了云。
但一向顽固不化的我,孤僻地坚持自己的道路。
学习课程渐渐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我爬呀爬,爬不上山顶。我呐喊,我愤怒,我无奈,我担心补考了。于是晚自习也渐渐向我靠拢,我不能太放纵自己了。
最后告诉你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我和何阿妹分手了,我与她是无缘的。
但我依然爱她,即使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的信念不变。
唯一变化的是这份爱已深埋在心的十八层地狱,绝对不会再“核泄漏”了……
第二封信更让袁初冬意想不到。
初冬娃子:
先吻你的大头吧!
这个星期携汪小月小姐和伍林强先生又去爬了一次缙云山。
偏偏去的时候下起了淅沥小雨,真是别有一番情致!
然而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个不中用的向导竟然迷了路。在重重指责之下,将错就错,还是抵达了缙云山。
拍了许多照,男的累得气喘如牛,女的香汗淋漓。在山上呆了没多久,又冷得发抖,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关于入文学社,我暂不列为当务之急,我现在的雅兴是找女孩玩。
何阿妹去了,会有第二个何阿妹,花落又花开嘛。
的确,她在我脑海里的阴影怎么也抹不去,但是我是阿Q崇拜派,“是非恩怨随风飘”嘛,“冷漠的眼神”就此消失吧!
鬼使神差的,我有点喜欢“月皮”小姐了(注:张三清对汪小月的特称),本周六我决定去找她玩。
我军训时因为不小心被子被水打湿了,月皮小姐把她的被子借了一床给我,你瞧,我和她同盖一床被,多么有缘。不过我会有分寸的,你小子可别张扬哟。
谢谢你的提醒和关心,我会振作起来的。
不信?等着瞧吧,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定会发现过去的我已经远去,立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自在成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