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女子之间真的有一种特殊的氛围,小飞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副司和那个叫蓟娘的女子一直在对望,一个眉眼风情明媚,笑意盈盈,一个冷若冰霜,神情高寒,仿佛是夏日与冬日在互相侵扰,不甘退让。
可是,现在的季节,是秋天啊。
饶是蓟娘先开了口:“奴家即与大人有缘,这虹楼的规矩嘛,为大人破一破又何妨,良儿你先下去,我来陪几位大人。白副司,这边请。”
白书颔首,先一步上楼,小飞紧跟在后面,冯琛被这有意的忽略而感到不虞,只得暗自生恨。
每上一层白书都注意到,越往上的楼柱花纹越是复杂,而周轶的房间所在五层的纹理认真看上去,很像是一个人形,又似梵文的模样,不愧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连这些都十分的讲究。
锁上的雅室在楼梯右手边的第二间,还需走个拐角方能看到,白书往楼下看,方才在一楼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看到这个房间,锁上印记明显,白书对冯琛道:“冯总管心思缜密,这把锁只有你和蒋大人才能开启吧?”
冯琛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清清嗓子,得意道:“这把锁可是陛下许宫中的工匠特制,专供帝都府使用,无论什么人用尽办法也无用,就这钥匙天下间也只有两把,连陛下来了都打不开。”
随着一声清晰的“咔嚓”,冯琛用手一推,房门吱呀打开。扑面而来便是一阵呛人的酒气,冯琛厌恶道:“怎么这么多天了,这酒味还是这么重!”
蓟娘执着一柄屏面,掩住鼻子,身体半靠在白书身上,慵懒道:“想必是那日周公子酒喝多了,奴家听丫鬟说,冯总管一来就急着把房门锁上,关了这些天,可不是要熏死人了。”
“这酒,是越山青?”白书闻了闻,味道甚是熟悉。
蓟娘眼睛一亮,用屏面扇了扇,笑吟吟道:“这可是我们虹楼的招牌,外边儿想买都买不着,难不成白副司什么时候也来楼中快活过?”
白书没有接话,仔细的勘察着屋中每一处地方。
房间内杂乱不堪,案桌被掀翻,酒壶酒杯和花瓶洒了一地,屏风上还有残留的茶渍,纱帘扯断挂在了香烛台上,若不小心点走,随时都能被绊倒。
白书不露痕迹的将蓟娘往边上一让,正好小飞在旁边,顺着倚了个满怀,当场就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耳根子烧的发烫,蓟娘扑哧一笑,对他眨了下眼,正经的端好姿态又走了。
窗户都是从里面销上,有个暗扣缺失了一块,这周轶醉的不轻啊,坠楼前还在这屋子里撒了通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