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还是活的?
每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所以,我应该是活的。但以前的世界已经没了我。所以,我也可能是死的。
无聊至极,脚背划拨着溪水,屁股搁在捣衣裳的大石片上,他在想目下的情况。
心在想事口未歇,吧唧吧唧咬根薯仔。
相当难看的吃相,道袍前襟上,已落着好些浆点。
直嚼到腮帮子发酸,红薯连皮带泥都进了肚,还是莫有半点的头绪。
水微凉。拍响巴掌的同时,他缩回双赤脚。
包鼓着嘴,最后一口未咽下,猛然间有了高歌一曲的冲动。
兴许,空旷宁静中,给自己打打气也是不赖。
脑袋瓜里转半天,许久未确定唱什么,到底该欢快还是哀伤?激昂倘或惆怅?
就唱小白菜。够凄凉,够应景,也他妈的够熟。
然而,嘴里薯渣咽下喉管时哽住了嗓,试过几次还是像鬼卡住喉咙般。
“啊~,啊哇哇啊~。”
水面上传播出一通的乱喊乱叫。林子后头大山跟起的回音,足以证明他没有失声。
看样子,只是后头吃得急,挤着下嗓子眼而已。
犹疑彷徨浪费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心情。也许是怕自己的荒腔走板和鸭公嗓的鬼嚎,再次惊扰落回树梢上的几只白鹭。
最终,他选择了放弃。
就这么样勾腿傻坐着,发呆良久。
“妈的,虎落平原受犬欺、龙困浅滩遭虫戏!”
原话究竟是什么他已忘了多年。忿恨的心情,通过自语的方式,表述出自认为的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