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昀!”
“……”秦锥这会总算把气喘匀了,摸了摸尤景云细汗涔涔的额头,说道,“你没睡醒吧?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折腾早起了。”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与周举竞争,话虽放出去了,可时间所剩无几,他就是二十四小时训练,体型也回不到最佳状态。如今的观众都是颜控,他一个米其林轮胎,怎么跟周举那种阳光型男比?
倒是他连累尤景云了。这么想着,他的脸色不由垮下来,有点要自暴自弃的意思。
尤景云推他一把:“快跑。前面有个菜市场,我们到那儿买点豆腐。”
秦锥:“……啊?”
宿舍提供早餐,还买豆腐干啥?秦锥不明究理,连忙跟在尤景云身后,边跑边喘气边道:“你爱吃豆腐啊?我知道有家卖豆腐脑的店,可好吃了,我带你去吧?先说好,你吃就行,我看着,闻点香气儿。”
尤景云没接话,加快速度,跑进菜市场拎了袋白嫩嫩的豆腐出来。米其林轮胎这时才刚刚滚到,双腿一软,顺着一棵行道树就滑到地上去。
尤景云冷眼瞧着他:“您这个样子,不吃早餐胖得更快,走吧,回去我做给您吃。”
“你还会做饭?”秦锥擦着脸上豆大的汗珠,咂吧咂吧嘴,“行吧,好歹是豆制品,补充维生素。”
豆腐能做的花样还不就那几种,他也不能吃太重口,便也不指望尤景云的手艺了。
尤景云随手将塑料袋交给他,回到宿舍楼下,又在花坛里扯了几棵野草,一并给他。
秦锥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连忙道:“景云啊,没事,我可以不吃饭的,你别费心了,这草有毒没毒也不知道,万一……是吧,那就不好了。”
尤景云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会做饭的,肯定是把这野草当成葱了。秦锥知他一片好心,可也不想英年早逝,连忙扔掉。
尤景云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平静地捡起来后,径自去了厨房。
一名少年正在用面包机热吐司,笑着打招呼:“早啊,你们也还没吃早餐么,我吐司烤多了,要不分你们两片?”
“那真是谢谢你!”秦锥立刻拽着尤景云说道,“看,我们现在有东西吃了,你不用麻烦。我、我还能分一半给你,一大半!”
“您确定?”尤景云斜斜睨他一眼,“吐司是淀粉做的,长脂肪哦。”
秦锥下意识捏了捏腰间的赘肉,咽了口唾沫,随后商量道:“要不,咱不放野菜,这玩意儿我吃不习惯。”
尤景云没接话,径自把野菜洗了,用开水焯一会儿,才说:“这是苦菜,又叫长寿菜,富含多种维生素,可入药,能减肥。您真的不吃?”
听说能减肥,秦锥眼睛亮了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听着这名儿就不好吃,尤景云这手艺,到底行不行?
热吐司那少年不由笑道:“秦锥,为了减肥,你连苦菜都吃上啦?行,哥哥这还给你留一片吐司,你要是吃不了那个,这有蜂蜜,你蘸着吃啊。”
说到这,他的吐司正好出炉,他取出一片,抹上蜂蜜,夸张地咬了一大口,“嗯,好吃,这蜂蜜真甜。秦锥,来点?”
说着还装模作样把吐司往秦锥面前递了递,加热过的吐司散发出浓浓的麦香味儿,混着蜂蜜的甜腻,瞬间把没吃早饭的秦锥馋虫勾出来。
自打开始减肥,他每天都活在饥饿中,看见食物总想咬两口,过去觉得平淡无奇的吐司,此刻却变成人间珍馐,让他的肚子条件反射似地,爆发出一声热切的呐喊。
秦锥脸瞬间红了,当着尤景云的面挺不好意思,连忙朝少年摆摆手,“不、不用,我吃景云做的。”
少年道:“景云那细胳膊,连菜刀都掂不起,你好意思让他做?”
话音未落,他就惊奇地看见尤景云从冰箱里拿出一条塘角鱼,在头尾各划几刀,提着鱼尾一抖,立刻骨肉分离,粉嫩的鱼肉像花瓣似地散开。
别的不说,光这刀功,没个几年学不来。少年眼睛都直了。
秦锥家里是开饭馆的,这刀功水平如何,他一看便知,不由问道:“景云,你还真会做饭啊?”
他本不抱希望了,结果尤景云只露了这一手就叫他改变了想法。
尤景云点头:“学过一点。”
“天啊,你还是人吗?!”尤景云接二连三地推翻秦锥的认知,秦锥快看不透他了,“你会抛接球、相声、RAP,昆曲,我本以为你已经如此完美,没想到你还会把脉和做饭,头脑又聪明,你、你学这么多东西,都不用睡觉的吗?”
RAP和昆曲,如果非要扯到一块的话,那多少也和艺术相关。但把脉和做饭……这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学着也费神。普通人能把昆曲学到他那程度,少不得不眠不休,根本无暇他顾,可这个尤景云,他居然还有空闲学别的,光这刀功就不得了,手腕只是随意一翻,工整如复制品的鱼肉,一片一片,如花瓣般飘落,每片大小、厚薄几乎完全一致,肉眼看不出差别。
秦锥那做了半辈子大厨的老爸,据说还是御厨的第八代弟子,也绝对没这刀功。
几乎是下意识地,秦锥问道:“景云,你就没有不会的吗?”
“有啊。”尤景云边片鱼边道,“宇宙空间理论我就不是很明白,比如说,飞船从地球离开,应该是头朝上,脚朝下,可到了月球后,却并不是脑袋先着陆。这说明空间的维度是多样的,但具体是什么形状,我至今还是没明白。”
秦锥:“……”
他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