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她便察觉到身边人小心的起身了。
她连使劲地揉着眼睛,“你要去早朝了?”
玄亦宸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满眼的宠溺,“嗯,早朝结束,我便回来。”
她嘟囔着好,“那你早些回来,今日需要借你这王爷的威名,出去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
他记得昨夜回来说学堂当中有些孩子顽皮,莫不是去学堂。
“好,你再睡会儿,等醒了,记得喝些粥。”
等他走后,柳若楠感觉到床边似乎还有人,睁开眼后,心中却是一凛。
“是你!”
上早朝时,玄亦宸便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下朝,他便加快步伐,连后面八王喊他也没有理会。
果真,一出了皇宫,本是待在府里的若镜同常七便也来了。
“王爷!不好了!王妃失踪了!”
天亮时,若镜去叫柳若楠起床,结果喊了很久也没人应,她便端着水推门而进,结果就发现床上根本就没人。
只有一双鞋子在地上,显然,王妃定是被人掳走了。
“老夫也去看了,褥子那些都没动,想来那丫头没激烈反抗就被带走了。”
“褥子没动?”
玄亦宸大手一挥,“白左,命手下的人,全城搜索王妃,哪怕是把皇城掀个底朝天,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是!”
“将在预备军的周虎他们调来,在城外五里之内搜,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玄亦宸的戾气忽声,那常七见了,竟是有些心悸,这王爷的本来面目,是这样的吧,也就只有在那丫头面前,会伪装起来。
他一走,常七便也动了,不过他却不是再城内去,而是去了城外。
此刻。
城外的神庙。
柳若楠左脚挠了挠右脚,而她对面的人,却是不敢看,有意的别过眼睛。
“你倒是有点儿意思,抓我来,又不说把我抓来做什么,这鞋子也没来得及让我穿上,偏偏现在,你又不敢看我,哎,我问你,什么意思啊,好歹也解释解释呗。”
对面只有一人,身着夜行衣,而他却是柳若楠救过的人,当初在酒楼,浑身是血,遭到追杀的泠羽。
看到是他时,柳若楠放下了点儿心,至于这毒药么,她便是都收着的,她总得看看这人打的什么主意才是。
“香散的解药……你从何而来?”
柳若楠微微侧头,眼里的笑意有些莫名,实则心里却百转千回。
亦宸以为这香散是宫里的紫鸳下的,如今看来,并不是,下毒的人乃是这泠羽,上一次他重伤时,也是被太子的人追杀。
莫非……他和太子有血海深仇?
她想通后,随即便笑了,答非所问,“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还记得我?”
“当然,我救了你,再见面你肯定得还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啊,我自然得记着了,哎,我问你,太子中毒,香散,是不是你下的毒。”
她说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不言,她便又问,“你是不是潜伏在宸王爷有些时日了?王爷没发现你,说明你武功不错,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是盯上我了?泠羽,与其抓了我,还不如说你杀太子的原因。”
“他,是灭我满门的仇人!当初我爹,乃是朝中的忠臣,就因为他,被陷害入狱,后太子又下旨抄家,我爹含冤而死,我娘身中一剑,而我不过四岁的弟弟,失踪了,你可知,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你竟然要救他!”
泠羽的眼角泛红,恨意冲天。
柳若楠咬着下唇,这玄启光竟如此可恶?
“我救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整个朝纲,你可想过,他一死,整个朝廷会变成什么样?”
“我只要报仇!何故他们死活!”
“那你这般,和那玄启光,又有什么区别?”
泠羽抬起头,轻轻呼出一口气,“杀父弑母,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他为了杀太子,刺杀多次却失败,尔后他得到一神秘之人送的香散,本能断了他的性命,却不曾想柳若楠的出现,又成了太子生的转机。
当初那人说这香散解药难求,乃是毒医常七研制,他最后现身是在无忧国,所以他便放心了。
“泠羽,如今太子已经好了,你总不可能让再下点毒,让他又死呗。”
“毒死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受尽苦头,再痛苦的死去。”
柳若楠的脚不断摩挲着,“哎,别啊,你想,他这么坏,是不是想杀他的人很多?”
“那又如何。”
“借刀杀人,快刀斩乱麻!不仅不脏了你的手,还能达成目的!”
她这完全就是在洗脑了,泠羽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香散的解药,她是从哪儿的。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常七的身份,师父暂时还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