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鸳破门而入时,柳若楠手中正拿着一个荷包,这是连续好几天偷偷摸摸绣的,本来是给玄亦宸一个,后来想着紫鸳孤家寡人,还被她气的不轻,就又动手来了个。
不过,这两个荷包有一个共同点,都丑。
她有些发愣,盯着紫鸳,想要将手中绣了一个歪歪扭扭地“鸳”字的荷包给藏到后面,不过,显然是已经晚了。
紫鸳的神色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柳若楠的视线向下,盯着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你想杀了我?”
紫鸳大步过去,两人相顾无言。
“是你义父的意思吧,我早就该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危险随时包围着自己。”
柳若楠心里竟有一丝丝地难过。
“你的背后,藏了什么?”
生硬的语调,却有藏不住自己的好奇。
怎么觉得一日不见,她就瘦了?
“没东西,你若是要杀我,就趁早动手,你义父,就是想要考验你的真心罢了,杀了我,你就能证明自己。”
竹岛珑这一招用的可真是够好的,如果紫鸳对她动手了,那便能过了他那一关,若是不动手,遭殃的就是紫鸳。
毕竟,他想用自己来威胁亦宸,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死了,从而让亦宸失狂,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你不怕?”
“这个问题,你问了不止一次了。”
柳若楠莞尔一笑,她的回答本就不会变,说的好像她说一声怕,自己就能长生不老似的。
“你若是说一声怕,我就不会杀你。”
“我信你个……人,我怕你,更怕阎王爷,万一你下手轻了,我没死成呢,是吧。”
这时候,她还能生出这打趣的意味,也是不容易。
匕首的冷光,始终不减,紫鸳的鼻尖泛红,眼眶中更是湿润。
从她记事开始,她已经不懂得哭了,哭,是没有出息的人,才会有的行为。
“你见过杀猪吗?”
柳若楠突然说道。
紫鸳迷糊地“嗯”了一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捅破那层皮时,指不定有些费劲。”
明明颇有生离死别的气氛,偏偏被这一句直接给打破了。
紫鸳手中的匕首滑落,有些迷茫,“你到底要我该怎么办?”
她显然是放弃了义父交给她的任务,她下不了手。
她是她唯一的弱点。
柳若楠不经意地吸了一下鼻子,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这是给你的荷包。”
浅绿色的荷包,颜色十分契合紫鸳,只不过这上面的字,真的是丑的可怕,特别是旁边的两只像是在啄米的……鸡?
紫鸳哭笑不得,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
柳若楠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还要杀我?不应该啊,传说中难道不是你很感动,然后打算弃暗投明,投靠我,一起抵抗反派么?”
这哪儿跟哪儿。
紫鸳将匕首交给她的手里,“拿着防身。”
柳若楠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放的远一些,这可是没得鞘呢,万一把自己给割一刀,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喜欢吗?”
紫鸳重重点头,摩挲着上面的两只小鸡,“喜欢,特别是这两只鸡,十分传神。”
“鸡?”
柳若楠一头雾水,她绣的荷包,怎不知道还有鸡。
“对啊,莫非自己绣的还不认得了,这莫非不是小鸡啄米。”
紫鸳像是肯定这就是两只鸡似的,还放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好好的认认。
柳若楠深呼吸一口气,扯出牵强的笑容,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地说道,“这是鸳鸯,鸳鸯戏水!”
那像是米粒儿的东西,实际上是她绣的波浪,这波浪不就是一条一条的么,她不过中间为了层次分明,所以断开了。
紫鸳惊讶地样子,长长的叹了一声,“原来是鸳鸯,怪我眼拙,实在是你的绣工太过惊为天人,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我当做你是在夸我,这可是初次作品,不,第二次,我给王爷绣的那个,比这个还要丑,若不是我知晓绣的什么,外人铁定是瞧不出来。”
紫鸳的笑容渐渐消失,原来,她只是个附属品么。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柳若楠立刻道,“我这一生,就绣了两次,而且应该没第三次了,给王爷的事初次,给你的可是收手之作,你不能贬低我的手艺。”
得不到第一,第二也好。
“我不嫌弃。”
“那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