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华裳听着太医的话,心中莫名的有几分释然。
后遗症啊……
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由肌肉拉扯延伸出的刺痛感瞬间遍布了整个手臂。
上官华裳的父亲是马背上的英雄,因此她对一些伤残程度也有所了解。如今她这般状况,想必日后大致是不能用这只手来提重物了。甚至估计连练武时的一些简单的拳法动作都做不了。
不过,这样的后果似乎也正在她的预料之中。因此她心中也并不十分难受,只是淡漠的垂着头缄默不语,仿佛周遭发生的事情皆与她无关。
秦艽握着皇后娘娘的手,发现自己不仅没能将她的手暖和起来,反而自己的手也变的凉了。
赢昭帝沉吟一瞬,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之后她叹了一口气看向太医:“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将皇后的左手给治好。”
太医闻言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是。”
即便陛下不说他也会尽全力去医治的。毕竟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不是普通的妃嫔,她是戚秦国堂堂的皇后殿下,而且还是大将军王府家的千金。他如何敢怠慢。
只是这伤……委实严重了一些。他还从未见过把手筋都挑出来的伤。当然除了刑房里那些个被严刑拷打的罪犯。但罪犯也并不需要太医来医治,所以即便伤的再重也与他无关。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太医终究还是没忍住:“皇后娘娘是为何伤的这么重的?”
堂堂的皇后殿下能伤成这样,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秦艽闻言看了上官华裳一眼,换了个坐姿一脸冷峻:“不该你问的就别问。好好治你的就行。”
太医微微语塞,而后俯身点头:“是。”
秦艽又坐了一会儿,估摸着现在应该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站了起来。
上官华裳在此刻睁开眼:“陛下您要走了吗?”
赢昭帝闻言动作一顿,半响之后回眸对着上官华裳微微一笑。
“朕并非是要走,不过是站起来透透气罢了。”
“……当真?”上官华裳问到。
“当真。”秦艽点点头。
上官华裳颔首便笑了。
戚公公站在一旁充当了一会儿背景板,陛下不走他也不能说什么。
秦艽想着自己今天大致是不能将白色带子给送回国师府去了。便唤了戚公公弯腰低声耳语。
“你替朕差人去国师府,告诉国师大人朕今日不能过去了。让他明天等着。”
戚公公粉白色的耳朵被赢昭帝口中泛着清香味的热气给吹的微微泛红,他抬手轻咳一声掩下脸颊上腾飞而起的热意。心中对赢昭帝的吩咐表示诧异。
陛下和国师大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明天居然还要去国师府?而且还让那个什劳子国师等着?
“听见没有。”秦艽拧了一下戚公公的胳膊。
“听见了听见了。”戚公公赶忙道:“奴遵命。”
“那快去。”
“是……”戚公公躬身退下了。
秦艽撑着膝盖想着,自己正好可以趁现在好好的跟这位皇后娘娘谈谈心。把她的心思琢磨透,搞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和今天突然自尽的理由。
——
大将军王府,上官彦听着手下人的来报,情不自禁的拍着自己的膝盖放声大笑。
他就说么,这法子肯定能行。那赢昭帝再是冷心冷情但他也是个男人,对女人那种天生而来的怜香惜玉之心肯定还是有的。只要稍加利用,不愁自家女儿日后不能受宠。
正这么想着,一个婢女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上官彦闻言身躯前倾:“什么不好了?”
“羽夫人昨个儿听闻王爷去了沁夫人那处,今个儿吃味砸了好些东西呢,刚刚又嚷嚷着要去跳湖……”
“原来是羽夫人要跳湖……”上官彦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蓦然反应过来:“等等,本王那湖里还有十几条刀锋鳍士呢,别让她把本王的宝贝鱼给吓住了!”
说罢便飞快的起身朝府中那唯一一个人工湖跑去。
那跑进来的婢女曾经是上官华裳未出阁时的贴身侍女。只是两年前上官华裳想留一个侍女在府中帮她留意着大将军王的动向,所以便没有将她一道带去皇宫。
眼下她见大将军王如此幼稚的举动便觉得有几分失笑。如若让小姐知道了怕是又该笑话王爷了。
今个那个寻短见的招数便是大将军王让她传达给小姐的。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实在是……就连她这个婢女都觉得不妥。想必大将军王是把赢昭帝当成他自己了,这府中三天两头便有一个夫人闹寻短见,而大将军王偏偏每次都会跑去看热闹。
而且最离谱的是,他觉得哪个夫人看起来(或者说演起来)最凄惨,他那日便会去歇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