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刺耳的惨叫声，吓得正往膨化零食区走的林鹤一个激灵。

他回过头去，却见刚刚那对小情侣中女孩浑身湿漉漉的倒在地上。

女孩似乎处于极度痛苦中，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不断叫着痛。

地上的水越来越多，直至逐渐蔓延到他脚下，他当做脚使用的几根触爪，很快辨识出这是海水。

这...是咋回事啊？

水好像是从女孩身上蔓延出来的，而且还是海水。

他后退了几步，敏锐的觉察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味。

女孩的男友冲到她面前，口中焦急的喊道：“宝宝，你怎么了？！”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打120急救电话。

“这女孩是不是有什么怪病啊？”

“怎么满身的水，这地儿刚刚保洁才脱干净的。”

“这叫的也太惨了吧。”

...围过来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当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已经熟练的摸出手机开始拍摄起来。

“好痛啊！痛死我啦！！”

“宝宝，很快医生就到了，你在忍忍！”

男友紧紧抓着女孩的手臂，却感觉她手臂皮肤冰冷又滑腻，根本不像是人类皮肤温暖有干燥。

他抬眼看向女孩的脸，却发现对方的眼球竟然变成了兽类眼珠，泛着冰冷的色泽，脸颊上还长出细小的鳞片，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类。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手，身体往后一倾，不小心滑倒在被水浸润的地板上。

嘴里还忍不住叫了句：“怪物！”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就在他身边的女孩，却听得一清二楚。

身上的疼痛在缓缓消退，但男友这句话，瞬间让她内心升起一股暴虐。

“滚！”她一巴掌挥向男友。

“嘭！！！”

平时只会打红脸的力道，如今却让男友直接撞飞数个货架，晕死在地上。

她像是被自己的力道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她坐起身，抬头一看，却发现周围看热闹围观的人群，齐齐退后数米。

特别是在她抬头后，不少人转身就跑，还有人则一边退，一边兴奋的继续拍摄...

我怎么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害怕我？

为什么我的力气会忽然变得这么大？

她抬手一看，却发现自己曾经白嫩的小手，现今却骨骼分明，五指奇长，指甲尖锐锋利，五指相连的指缝间竟然有着一层薄薄的膜。

“你看她脸上有鳞片啊。”

“真的是怪物吗？”

“这女生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变异了？”

“我猜是灵气复苏，她觉醒了妖怪血脉。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我看你在想屁吃！”

或许是看到她没有继续攻击人，有些不怕死的年轻人，像是看什么奇观一样在远处盯着她，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好吵啊...

他们好吵啊！

吵死人了！

熟悉的暴虐再次从心口蔓延开来，她想要宣泄这股无法控制的冲动。

撕碎它们，撕碎它们，让它们永远闭上嘴！

激荡的毁灭欲让她的理智瞬间丧失，她想要冲上去，撕碎这些弱小的人群。

“闭嘴！”她暴躁的嚎叫一声，正欲肆意发泄这股冲动。

却忽然浑身一颤，一步都挪动不了。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只小蚂蚁一样，当不可理解的庞然大物从她身边经过时，不经意投射下的黑色阴影，让笼罩在阴影下的她控制不住瑟瑟发抖。

她能感觉到，阴影的主人，正在注视着她。

笼罩在庞然大物的恐惧，让她神智全无，在疯狂与崩溃中，只想毁灭，杀戮，发泄...

但与此同时，被注视的恐惧，那股仿佛来自无尽无声宇宙之外的视线，又把她已经沉入冰川之下的理智，打捞起来。

疯狂与理智，在脑中反复交替。

她双腿发软，然后弱弱的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无论是疯狂中，还是理智回归，她就是害怕。

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仿佛铭刻在基因中。

直到有全副武装的人隔离完人群，试图靠近她，她仍然处于这股恐惧中。

即使这时候她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再继续注视着她，但那股子恐惧，却让她完全缓不过劲来。

她只想蜷缩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弹。

就像一只被人拎起后颈观察，又放下，直接被吓到自闭的小鹌鹑。

...

林鹤瞠目结舌的看着女孩的男友被一巴掌打飞出去，接连撞翻数个货架。

我的妈，这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吗？

他下意识的跟着身边的人群连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