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那我姑且相信夫君识人的眼光,拭目以待吧。”
金州的时局在炎绍和炎容的共同努力之下恢复了平静,当日一回金州,我便命人将九嫂从醉里繁花接到了明王府,如今,明王府在我的打理之下,诸事安宁妥当。
我鲜少入宫,但因为回金州不久,又因炎绍盛名在外,日日都能收到拜贴访客,还有陪着炎绍各住酢酬,时长日久,便会产生几分怠意。
于是连着几日,我便借着身体不适,推了几场宴席,在家好好陪着小双儿作耍,炎绍知我意思,便也心意想通逗留在家,避客不见,抱着小双儿在房中瞎闹取乐,逗得小双儿咯咯大笑。
“王爷,王妃,宫中来人了,说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怕是……”小原立在殿外通报。
我看了炎绍一眼,炎绍低低地叹了一声道:“早听说她近来身子大不如前了,没想到会到这般地步。”
“也难怪,二十几年来,将被她视为敌人的儿子视为珍宝,最后捧成皇帝,而生生地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折磨成一身疾病,多年来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欺辱,知道真相后,她要如何面对,如何自处?”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窝在炎绍怀里的小双儿抱了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亲了又亲。
炎绍笑着将我和小双儿一道拥在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又亲了亲小双儿的小脸蛋,才说:“我们还是进宫看看吧。”
自次之后我便不曾来过安和殿,也不曾来探望过秦氏,炎容称帝之后,一切俱已改变,秦氏还是太后,秦氏好像已不是太后。人人都以为权力更迭,作为炎献的生母,炎容自然不会如炎献一般待她,谁又知,真相却恰恰相反呢?
秦氏在见到我和炎绍后,憔悴蜡黄的脸已有死灰之色,我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震惊于她的状态,我不是一个会随便对人产生怜悯之心的人,但回想她往日风光,对比今日惨状,到底还是心有不忍。
我本想问她,炎容可有来探视过她,想想,这无疑是在雪加霜,我回头看了炎绍一眼,炎绍领会我的意思,就道:“我找皇有事,你陪太后说会话。”
炎绍出去后,秦氏抓着了我的手,说道:“明王妃,你和聿胥一直交好,你可否劝他早日成婚,年家那女娃是个好姑娘,可别负了她。”
我和秦氏一直不亲近,但此刻,她看着我,混浊的眼珠里闪着精光,成了她惟一的希望,我按着她颤抖的手道:“早些年,我就有劝过他,让他早日成亲,那时他总是推辞说自个的身子骨就不要拖累人家姑娘了。”
秦氏的眼泪好似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流尽了,她的神色痛苦自责,却已流不出一滴眼泪,她问我:“他的……身体除了寒疾,可还有其他疾病,可有痊愈的可能?”
我摇头回答:“我只知他素来羸弱,常年与药为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是权掌大金的皇帝,有无数的御医良药为他所用,定然是会痊愈的。”
秦氏无力地点头,哽咽道:“哀家真想临死之前还能为他做一件事,可是,哀家如今这幅模样,你说还能做什么?”
“你能。”我轻声而又笃定地说道。
“哦?”秦氏的眼里瞬间便有了光彩,“你说,我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