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带着长孙嘉庆去门口迎接唐氏,张屠夫等人则找借口告辞从后门回家了,而怜星回到自己房间扮演寻死觅活的受害人去了。
唐氏乘坐的是一辆很低调的乌蓬马车,穿着打扮也很朴素,完全不像一个官宦家正妻的气派。
唐氏很客气,一上来就恭维道:“西域义士吴守义名动长安,吴记超市造福众多街坊,我家夫君身为长安县令,十分感念吴老板的贡献。妾身家里也早就离不开吴老板家的东西了……今日听闻吴老板家中遭遇宵小登门,弟妹痛不欲生,于公于私妾身都该过来探望一番——”
吴天感激地说道:“感谢唐大人和唐夫人挂念,内子已经好多了……”
唐氏笑道:“那就好……早就听闻吴夫人贤惠俊秀,年纪轻轻就是持家能手,能让妾身引荐一番吗?”
吴天如今正是到处结交外援的时候,人家主动登门示好,自己自然求之不得。
吴天领唐氏进了怜星的房间,怜星正“病恹恹”地卧床,满面戚伤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怜星,长安县令唐夫人来看你了。”吴天坐到床边轻轻地唤道,怜星这才虚弱地睁开眼挤出笑容,想要起身却被唐夫人赶忙阻止:“妹妹身子虚,就别起来了。”
吴天看着怜星逼真的演技,内心佩服的不行,没想到这丫头还真的是多才多艺啊,小瞧她了,以后弄个角色扮演应该很有趣……
吴天歉意地对唐夫人道:“遭此变故,让唐夫人费心了……”
然后吩咐到怜星:“你好好陪唐夫人聊聊,如果饿了渴了就喊人,我让丫鬟送进来。”
唐夫人笑道:“吴老板真是体贴备至,不过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也就难怪吴老板当成心肝宝贝了。”
吴天赶紧干笑两声出了门,怜星也红了脸。
唐夫人望着吴天离去的背影,这才轻轻握着怜星的手笑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不用演了。”
怜星无神的眼睛顿时就恢复了灵动的光彩,尴尬地,红着脸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您怎么发现我是装的呢?”
唐夫人看着清纯美丽的怜星,年纪跟她自家儿女年纪相仿,心里喜欢得紧,就打趣道:“我闻到你身上的酒气了,手上还有油腻,分明是刚从饭桌上下来,哪有这样寻死觅活的呢?”
怜星羞的无地自容,唐夫人轻轻抱住她的肩膀,笑道:“我今日来可不是抓你们把柄的,而是来帮助你们的。”
怜星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唐夫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是唐大人想帮助我们惩罚那几个登徒子?”
唐夫人叹息道:“是啊。我家相公是个刚直的官儿,为了百姓不知得罪过多少达官显贵,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县令位置上一做就是十几年。这次,他的直脾气又来了,为了给妹妹做主,可是跟他的顶头上司顶上了……”
“唐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可若是因为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连累了唐大人前程,可如何是好……”怜星十分感动,紧紧地抓着唐夫人的手,眼泪都流出来了,唐夫人赶紧怜惜地帮她擦去泪水,安慰道:“妹妹不要担心,就算是拼了这个官不做,我们也不会任由贼人为非作歹的。咱们女人绝不是任人欺辱的!”
怜星看着慈祥的唐夫人,听着她春风一般的抚慰话语,竟然情不自禁地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唐夫人就任由怜星痛快地哭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就闲聊般问起了怜星的身世,怜星也信赖地倾诉着自己幼年起的遭遇。
唐夫人听闻她自小被父母卖掉,被人贩子卖来卖去,挨饿受冻、被各种人欺负毒打,最后又被当成商品买来准备转手送人,唐夫人听到怜星竟然有这么坎坷的身世,忍不住流泪道:“这么好的孩子,多狠心的爹妈才忍心卖掉啊!”
唐夫人当晚就留宿在吴天府上,和怜星聊了很多很多,年龄差距如母女的二人,说起各自的往事,哭了笑、笑了哭,多少生离死别、刻骨铭心都在此刻再次浮现出来。
不知何时,屋子里的说话声才停歇。
熟睡的怜星蜷缩在唐夫人身边,双手紧紧抓着唐夫人的衣服,稚嫩的脸庞还带着点儿婴儿肥,不时还砸吧一下嘴巴,唐夫人忍不住轻轻在怜星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似乎睡梦中感受到了唐夫人的亲吻,怜星紧紧地抱住唐夫人,呼吸有些急促、含糊地央求道:“娘……不要丢下我,不要走……”
睡梦中的怜星,一边抱着唐夫人蹬着腿,似乎在梦中追赶,一边流着泪不住地呢喃道:“娘……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好想你……”
唐夫人望着怀里梦里挣扎哭泣的女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击中,泪水顿时滚滚而下,她紧紧地抱住怜星,就如同母亲哄着做噩梦的女儿一般,反复温柔地说道:“娘在呢,娘在这里呢,不怕,孩子不怕的——”
第二日一早,唐夫人和怜星就一起下厨做饭,欢声笑语充满了厨房。
吃完饭,唐夫人说要去城南施粥,是唐大人最近从各家商铺店家众筹来的钱粮,想邀怜星一起去。
怜星一脸期盼地看着吴天,吴天没有反对的道理,只强调一点:“千万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明白吗?”
怜星雀跃道:“知道了,夫君!”
吴天从未见过怜星如此开心明媚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以后,得多鼓励她出去走走,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有空也该带她出去游玩一番。
她才十五岁,正是喜欢玩的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