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梨花房的柳姑娘,还有桃花居的姑娘们,全部都齐齐昏了过去。”婢女一边哭着一边说。“柳姑娘醒后,就说小少爷说喜欢胡二小姐才来红杏楼,但是柳姑娘看小少爷的神情又觉着不对劲呢!”
“废物!”穆轻凤骂道。继而看着园内切磋了半天的二人,那位自称年家的少爷却不见踪迹,按理来说年家又怎么可能跟她扯得上利害关系。
但是她就是觉得有古怪!没有依据,没有线索,仅仅是因为她十多年来练就的对危机将临的直觉!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老鸨,用力踢了一脚,道:“你,北艳,过去让他们停下!”
那名为北艳的老鸨一听,便明白了穆轻凤的意思,但是却迟迟不敢站起身来。
穆轻凤见状竖起了眉毛,道:“怎么了?我叫不动你了可是?”
北艳呜咽了几声,认命的颤颤巍巍站起,然后缓缓走到园内,站在二人打斗十步外便不敢再上前。
这打斗时,旁人是不可随意上前干扰的。
就拿现在来说吧,二人之间不止拳脚互博,还有刀剑乱舞,再者二人起手、挥拳、抬身、踢足之间不止有肉眼可见的势,还有唯有习武之人才能感受到的气,这气一收一放之间都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若强行插入,受伤的便是自己。
北艳虽不是习武之人,但俗话说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俩人打架哪儿能随意掺和,这不是找死吗,她见刀光剑影中的二人在眨眼便分分合合,当啷作响更是不绝于耳,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多走一步。
蓦地,身后传来的辫击声代替穆轻凤发出了警告,她立刻回了神,鼓起勇气朝二人喊了一句:“二位爷都别打了!”
二人充耳未闻。
她心中苦不堪言!
但耳后的辫打声越响越烈,这可真是逼着她必选一种死法呀!
她没办法,只得瞧着二人分离之际,立刻朝中间奔去,又大喊了一句:“二位爷莫要打了!”
但众所周知,比武双方的力怎可能说收放自如呢。
再说了,一面要拖延时间的成澜,一面是要寻今晚乐子的巴尔斯,二人不可能就在这紧要关头做让步,于是乎,他们倒是十分默契地先将这老鸨北艳打飞在池中,都未收一点儿力气。
倒霉的北艳在池中扑腾了一会,便没了生息。众人见此惨相多半都倒吸一口冷气。
而穆轻凤却心中暗骂了北艳好几句,而后便开始发愁。心想这可如何是好!不过既然他们二人都在此地比武,必然是不可做什么暗事儿。
既然他们如此入神,那她便自作主张去找那个小少爷,看看他究竟在何处搞什么名堂,要是被发现了园中的秘密,那可就糟糕了。
于是穆轻凤小声吩咐了从胡宅跟过来的几个可靠的汉子,让他们到园中四处寻寻,还有意无意地提了好几次里池中的亭台,让他们注意着。
收到吩咐,大汉们均潜入黑夜中,寻人去了。
约摸着过了一刻,大汉们陆陆续续回来,这园子不算大,几个人搜寻了一会便已把各个角落都挨个查了个遍儿。但均说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哪儿来的年家小少爷。
毕竟这园子,平时可是只有穆轻凤可以进入,连侍卫也只能守在景墙那儿,不敢探知半分。
“好,我知道了,你们走开。”穆轻凤吸了口气,心想若不在园内,要么就是在那地儿,要么就是趁乱跑出去了,于是决定要亲自到亭台去看看。
就在二人打斗正如火如荼之际,她悄悄绕开,走到了里池的亭台,在黑暗中,她细细摸了摸石桌,又探了探探石椅,双手用力将其中一个石椅转了半圈,那石桌上的台子便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玄机。
若是在早上,应是看得见里面是一条石梯直通而下。但现在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一片,所以,若无火光,是无法在这密道中前行的。
这里直通对面妓楼的三楼,到了对面妓楼底下,便有一条暗道是一条直上的楼梯,可直接上到三楼。
为了避人耳目,她便利用了这种方法。为巾牧人特别设置的妓楼,既可减少巾牧人与汉人共处一室的争端,也防止日后东窗事发,说她与巾牧人勾结。更重要的是有这样一间暗室,她可在其中谋划自己的大事……无人察觉。
“这底下漆黑一片,密道错综复杂,这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怎敢摸黑下去……再说了,他又如何能猜中机关所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穆轻凤呢喃。心想这恐怕就是个爱招惹是非的小少爷,为了不让巴尔斯染指,跑到哪里去躲着了。
如今这情势,自己应是松口气才对,若是日后年家真因此事来找她麻烦,那可真是无处诉苦去。而自己却如惊弓之鸟,真是惹人笑话。
于是手上一用力,将机关关上,走了回去。
众人见她回来了连忙伸长脖颈去瞧那小少爷找着没有,见她身后空无一人,顿时又害怕起来。
这事儿未解决,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们心里头都清楚,为什么这园子不让人进,定是有些秘密的,再不济那园中的花也是穆轻凤最喜欢,就算是进去不小心把那花蹭坏了,也是让人恼火的呀!
“凤娘……“跪地的人们唯唯诺诺地看着她。
“行了,你们都起来!”穆轻凤招呼了一句。令众人都十分意外。
只见穆轻凤转过身去,对着一直打斗的二人喊了一句:“两位爷的小少爷不见了,你们还打?”
成澜心中自是有数,但巴尔斯没有,一听幸颜不见了,连忙在避开成澜刺来的这一剑后立刻收手,走到穆轻凤面前,怒道:“你说什么?那小东西不见了?”
穆轻凤点了点头,道:“爷,奴家已经派人在这园子里寻了几圈了,都无踪迹。”
巴尔斯闻言顿时眼中像是蕴了火似的,脚上立刻抄起轻功来,小腿一蹬便冲到了成澜面前,一把掐住她细小的脖颈,大吼:“那小东西呢?你们耍老子是吧?给你们面子还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活腻了吗?”
这一串动作之快,成澜丝毫未反应过来,犹如猛虎擒物,瞥眼间便咬住猎物的咽喉。
成澜被他抓的气息不匀,她这才知道幸颜的话真不是危言耸听,这巴尔斯方才处处留手,如今才是他的真实力。就连那一吼都几乎将她震得身形不稳,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不知道……”成澜用力让声音从牙间发出来,但而后便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妈的!”巴尔斯忍不住将手上的力欺得更重,但见手里的成澜已逐渐呼吸微弱,且眼睛开始翻起了白眸,心中转念想到什么,怒呵一声,不甘心地将她甩到了地上,就如同甩掉了一条死鱼般。
“中了那小东西的奸计!”巴尔斯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