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大早,还带这么多人,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贺连州出门,面儿上是迎接殷城,但语调中不乏火。药味儿。
殷城表情淡然,嘴角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昨夜东厂有刺客混入,经手下人连夜追踪发现,刺客在贺大人家的附近失踪了。”
“岂有此理!”贺连州怒道:“你这么说,意思就是刺客是本官派出去的。”
“呵,是不是的,一搜便知。”殷城道。
“大胆!本官堂堂天子门生,二品官员,岂是你们东厂说搜就搜的?”贺连州双手往身后一背,扬起下巴,傲慢道:“若是陛下有旨,就请公公宣读,若是无旨,公公只凭空口白牙,污蔑栽赃,恕本官难以配合你!”
左一句公公又一句公公,连“厂公”二字都不提,可见贺连州内心是多么鄙视这些身体不健全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殷城并没有半点怒色,左手往腰间一插,嘴角勾了勾,“搜!”
“是”,洛忠二话不说带了人就往府里冲。
贺连州虽执掌兵部,但他终究还是个文人,府里家丁再多,能敌的过这些拿刀的番役吗?
见这些人在府里横冲直撞,贺连州气的脸色铁青,仗着自己和董万庭的关系,指着殷城怒骂,“好你个殷城,胆大如此。你这是……,你这是……”气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好!好!你搜,你好好的搜。你要是搜不出来,咱们就去陛下那儿评理去!”
“厂公,后院墙上发现血迹!”正这时,一番役跑来禀报。
贺连州一愣,怒气凉了一大截,面现惊恐,眼珠不断游移。
殷城在他脸上轻斜,随即跟报事的手下前往后院,果然,在后院墙的墙头上,发现了尚未全干的血迹。
贺连州看见那血迹,眉头不禁一蹙。“这……”
殷城冰冷道:“贺尚书,你们府上近日有什么人受伤了吗?”
贺连州:……
旁边家仆道:“这墙头上的血迹,说不定是杀鸡的时候溅上去的。”
贺连州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人血和鸡血能一样吗?
“咳,我这府里上上下下不下百人,有没有人磕破划伤的也很难说。公公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已经干了的血迹就要拿本官进诏狱吧?本官堂堂二品官员,可不会任由你如此胡作非为。”
殷城淡然道:“贺大人何须动怒?殷城只是怀疑刺客可能混入大人府上,并未说,刺客就是大人府上的。”
贺连州紧咬后槽牙,心中暗暗腹诽:好你个阉人,拿话噎我。
这时,洛忠带人搜索完成,返回与殷城汇合。
“厂公,未发现可疑。”洛忠趴在殷城耳朵上耳语。
贺连州松了口气,“殷城,本官知道你刚刚整清工部,气焰正盛。但本官可不是沈圭,想插足兵部,你还不配。”
殷城不喜多言,更不喜与对立之人多言。他是来搜人的,如今已有结果,他无谓多说一句,只是扯扯唇角,轻抖披风转身,“回东厂!”
……
“厂公,刺客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贺府消失,一定是贺连州把人藏起来了。”回到东厂,洛忠道。
“昨晚的刺客,绝非一般人物,并不像出自贺连州府上。”
“可他背后还有个董万庭啊。那个老狐狸,在朝几十年,身边养几个绝顶杀手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