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心里十分惦记自家皇卫，却不敢表现出来。

林泽昱耐心地把史书云景纪年念了几页，时不时问林宣对那些政事的看法，不像是在哄孩子，倒像是在校考林宣的学识。

眼看时间渐渐过去，林玄阳眉头一蹙，小心翼翼道：“父皇，皇兄该休息了。”

林泽昱恍然，“几时了？”

“回陛下，”门口候着的桑树柔着嗓音答，“现在刚至午时。”

“宣午膳吧，把尘虚子给我的丹丸也准备一份，”林泽昱目光里笑意满满，“朕的小金龙该饿了，父皇陪小金龙用膳。”

说罢看了眼林玄阳，“玄阳也留下吧。”

林玄阳抿着嘴笑，很开心的样子，点头道：“嗯！”

有些人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前世林玄阳不止一次想过，为何父皇这样的盛世明君会教出林玄空这样的暴君？

重来一回，用成人的目光观察林泽昱，他才恍然大悟。

如果说林玄空是暴怒的野兽，那么林泽昱就是个敛了利爪的诡兽，暴虐与凶煞都尽数隐藏在平静神色之下。

厉家的下场，贤王的败北，大臣们的惊惧，还有那些严苛的刑法，无一不能看出林泽昱为人究竟怎样。

那个暴君兄长是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

林宣微妙地察觉到了林玄阳对父皇态度的变化，虽不知原因，却也觉得被父皇发现了不好，遂赶紧转移林泽昱的注意力。

“父皇。”他抱着汤婆子撒娇娇，“等我养好身体，可不可以出宫玩啊？”

儿子年纪大了之后就很少撒娇，林泽昱一颗心化作了春水，温声道：“可，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拘束你了。”

“多谢父皇！”林宣白皙漂亮的小脸上绽放个灿烂的笑容，“我想带玄阳一起出去玩……咳，一起观察民生！”

“哦？”林泽昱挑了挑眉头，“好啊，不要忘记写篇策论交上来，我要检查。”

林宣秒傻眼，恨不得把刚刚皮那一波的自己打死。

“不逗你了，用膳吧。”林泽昱眼睛里晕开笑意，“勿需起床，父皇喂你，小金龙快快好起来，父皇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林宣心想，难道是要把京墨他们送过来？

林泽昱笑道：“不可说，你好好调养身体便是。”

林宣点头，被喂了一肚子药膳，吃撑之后捂着肚子消食，又被塞了颗丹丸。

他乖乖咽下去，并不问吃的是什么东西。

无论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一点他可以确认父皇绝不会害他。

林泽昱满意地点点头，解释道：“这是尘虚道长炼制的丹药，可养神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