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冷声道：“你还太年轻，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也不知边疆有多艰苦。”

林宣不可置信：“玄阳他可以去……”

“他不是皇帝，”沈皇后道：“所以他可以四处走走，他可以到边疆去，他不必担心自己出事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这个做母后的也只需要担心他就够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林宣：“可是宣儿你不一样，你肩担山河万里，你倒下，江山都要瘫半边。”

“江山没有那么脆弱。”林宣反驳。

“确实，他平时没有那么脆弱。”林宣道：“但现在正起了战事，若你出事，江山能不能留出再选一个皇帝的时间？”

“更何况……”她声音轻轻的，“你还没有子嗣。”

林宣板着脸：“可是，边疆出了雷震子，此时军心定然不稳。”

“你去了军心确实会稳，可如果那些人又拿出雷震子呢，如果那些人用雷震子伤到你了呢？”

“不会的。”

“你就那么有自信。”

“我的意思不是对方不会再拿出雷震子，实际上这个我并不能确认。”林宣说，“但是，我也能拿出雷震子。”

沈皇后猛地站了起来：“在何处？”

“我需要时间，”林宣说，“我要去，我要带着雷震子去，我要定住军心，我要把我的将士们找回来。”

我也要把厉承胥找回来。

沈皇后沉默了许久，问：“一定要去？”

林宣点点头，这回说了更多东西：“我去不光是为了稳住军心，也是为了收揽人心，贤王一定会亲自上战场，难道朕要缩在大后方吗？”

沈皇后终于被劝动，没有再说什么。

从沈皇后那里回来，林宣又马不停蹄地召见了他的云清哥哥。

沈云清没有喊宣弟，他忽然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当唤林宣为“陛下”。

即便现在只是私下的相见，他以前从来是喊宣弟。

林宣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亲亲热热的喊宣弟，好委屈地问：“你是不是生气啦？”

沈云清下意识说：“微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林宣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眼眶微红，他低头小声说：“你那个时候出来反驳我，如果我不语气重一些，如何压制得住其他大臣？”

沈云清不高兴，他又何尝好受了？

他以为他的云清哥哥这回仍会懂他，却忘了即便是心有灵犀的恋人也会有误会，更何况他和他的云清哥哥。

沈云清回想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是个很端方的人，即便后来学得腹黑了些，面对宣弟也还是曾经那个小君子，知道是自己先叫宣弟为难了，就手足无措地想道歉。

他唤道：“宣弟……”

林宣不理他。

“唉……”沈云清低低地叹口气，“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