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氏乐呵呵地说道:“澹雅公主将在七天后举办珠玉宴,我们家两个女儿都收到了贴子。”
澹雅公主爱热闹,每年都会在她的别院举办珠玉宴,不但会邀请姑娘家,还会邀请年轻的公子哥竞技。
“今年,澹雅公主有意借此机会为岚月县主挑两姑娘作伴读呢,这可是一等一的好事呀。”
郭氏口中所说的岚月县主正是澹雅公主的小女儿,她是公主夫妇最为疼爱的孩子。
无论当不当得岚月县主的伴读,赴珠玉宴也是历经一番。而若能给岚月县主作伴读,日后的必定会见多识广,无论是学识还是处事都大有裨益,更别论身价倍增,能挑上一门好人家了。
杜若善暗思,尽管有那么多的好处,但她可不想日后任人驱使。
那头,杜若盈也陷入了沉思,她久居京都,深知岚月县主的性子骄横无礼,所以她亦不想去做伴读。但作了岚月县主的伴读,就能入住公主府,与澹雅公主也多有接触,对她日后在宫中多有裨益。
但万一澹雅公主金口,伴读不用进宫,那当如何?所以说,作岚月县主的伴读这是一条险路。
杜若盈这般思索,心中已有了拒作伴读主意。
杜周氏说道:“也不知道这珠玉宴是个什么形式,善姐儿和盈姐儿露个脸罢了,不要跟别家姑娘争峰。”
二位女儿道是。
杜周氏看了一眼杜若善,说道:“善姐儿,大家女子会缝长辈夫君衣物便足矣,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缝衣作物,有失身份。”言语间有些凌利了。
杜若善乖巧道是,但心中暗想,参与珠玉宴都是女眷,且当今太后喜欢收藏绣品,所以刺绣并非如杜周氏那般难登大雅之堂。
杜周氏这话的意思是警告她勿要峰芒毕露,极不希望杜家得罪其他有势力的人家。
不过祖母担心的过早了,岚月县主的伴读必定是才学胜人方可,而非绣花针上功夫。
这时,杜若梓懵懂懵懂地说道:“姑母说衣服上的花纹绣得越漂亮越像个绣娘。”杜若梓口中的姑母便是杜周氏的唯一的女儿杜晴娘。
此话出口,郭氏不动声色,假意叱责杜若梓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杜若梓这小娃,性子完全被养偏了,自小就娇纵,杜若善有意挫挫她的性子,说道:“昳容公主所作一绣品奢华繁复,被圣英皇帝赞赏不已,曾经说过“我昳容仍七星仙子下凡”,若说些像个绣娘之类的话,可是要杀头的呢。”
这话,听得“杀头”二字,刷地,吓得杜三小脸白的。郭氏见爱女吓着的模样,又不能小事大作般上前安抚,只示意乳母安抚,心中更是厌恶杜若善。
杜若善虽是小批了杜若梓,却是明显地反驳了杜周氏的话,不但反驳了她对绣艺轻视的念头,而且也隐隐带有对杜晴娘的鄙夷。
杜周氏非常不满地睨了一眼杜若善,却没有再谈这个话题。
杜若盈只知昳容公主至今仍孑然一身长居太灵寺,却不知昳容公主还有这等轶事。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杜若善对刺绣有着固执的尖锐,逞一时口舌之快,惹了祖母不开心,有必要么?
杜周氏确实没了兴致,叫人都散了,早早地回了白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