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院。
“姑娘,大公子从董府回来之后,在丹孜院里待了半个时辰。”东月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
“想必清表姐可以得偿所愿了。”杜若善心中是极为高兴的,她相信董家已经说服了大哥。大哥待在丹孜院这么久也许在与郭氏相谈娶亲之事。
在这个家里但凡大哥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的。
杜若善放下心来,便拿起剪子剪掉了线尾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花簇抹额终于做好了。
她拿着一个绸缎袋子把花簇抹额装好。沉思了一会儿,其实紫叶细观察顾绣娘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但不得其端倪。
其实也不一定非顾绣娘不可,但此人隐秘得如此深,确实引起了她的兴趣。
杜若善交代东月说道:“让顾绣娘来见我一趟。你大大方方地去绣房找她。”
“是。”东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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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绣房空荡荡的,三两掌孤灯,只见顾绣娘孤身一人正在绣房里做着活计。
见攸宁院的大丫鬟东月细步走来,顾绣娘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望着东月。
顾绣娘长相颇为秀丽,但因长期做针线活,眼睛下有一抹深深的黛青色,眼角处还有一些长长的细纹。
东月微微笑道:“顾绣娘,我家大姑娘有请。”
顾绣娘点点头,放下了针线,走过了长长的廊道,穿过了小花园,随着东月进了攸宁院。
俄倾,一个身穿着一件墨青对襟襦子,配一件莲青色绣裙的顾绣娘跟着东月挑帘走了内屋。
只见她梳着一头油亮的发髻,插着一支碧玉竹节簪,此外别无一物了,浑身装束显老而朴素。此时,她笑眯眯的走向前,向杜若善施礼,说道:“大姑娘,安好。”
“顾绣娘请坐下。”杜若善伸手虚扶了一下,笑着说道。
顾绣娘那敢坐在圆鼓椅上,只坐一旁的小杌子上。
“我便开门见山了,不知顾绣娘有何事相求?”杜若善捧着一只螺钿袖炉,指尖摩挲着微微起伏的纹路。
顾绣娘心领神会,恭敬地说道,:“大姑娘睿智,请饶恕奴婢前些时间的故弄玄虚。”
杜若善点点头,赞赏地说道:“顾绣娘知人度世,好心思。”
“不敢当。”顾绣娘看到主子赞赏的目光,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些,但也不敢卖关子说话,直截了当地说:“姑娘,奴婢从十年前便有一心愿,便是,杜晴娘被宋家休弃。”
杜若善心中一惊,杜晴娘是她的姑母,杜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十年前远嫁落州。
祖母就这么一个女儿,有多疼她自不多说。
杜若善暗思,也不知这顾娘子与杜晴娘有何怨仇,不过若要她冒这样大的风险只为了除掉琼萼,还不值得。
顾绣娘显然看出杜若善的兴致缺缺,说道:“奴婢与杜晴娘之事说出来只怕污了杜若善的耳朵,但姑娘帮奴婢完成了心愿之后,奴婢一定把杜晴娘之事,知无不尽地告诉姑娘,因为其中牵涉大夫人。”
杜若善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惊骇,喝道:“此言当真?”
顾绣娘跪了下去,坚定地回答:“真。”
杜若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父亲告诉她母亲是因生下她后身子不好,缠绵病榻一年多才离世的。
这竟然还有什么隐情?难不曾母亲是遭人迫害?杜若善心头涌起一股愤恨,她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她绝不让背后之人好过。
杜若善怒盯着顾绣娘,一言不发。
顾绣娘在她的目光之下,安静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杜若善稍稍冷静了下来,神色复杂而凝重,道:“顾绣娘,你把这个东西交给琼萼,我帮你完成心愿。谨记你今日所言。”